周末的清晨,霍格沃茨城堡还笼罩在一层薄纱般的晨雾中,空气里浸满了苏格兰高地特有的青草味,混合着泥土和湖面水汽的清冷潮湿。卢卡紧了紧身上的校袍,按照约定,准时来到城堡那扇巨大的橡木门前,发现弗立维教授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弗立维教授今天没有穿平日里那件宽大的讲师袍,而是换上了一件便于行动的深棕色旅行斗篷,斗篷的边缘绣着精致的银色纹路。他的神情比在办公室里喝茶时要严肃得多,那双聪慧的眼睛里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不时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尤其是通往禁林的那个方向。
“准时是美德,莱昂先生,”弗立维教授的声音在空旷的门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尤其是在进行这类需要谨慎对待的户外活动时。”
他再次强调,语气不容置疑,“在我们出发前,我们必须再次明确约定:紧跟在我身边,绝对不允许独自行动。你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我划定的区域。”
“未经我的明确允许,不得用手或任何工具触碰墓碑本身,以及墓园内的任何其他物品。最重要的是,一旦我发出任何形式的信号,你必须立刻停止你正在进行的任何操作,毫不犹豫地跟随我撤离。清楚了吗?”
“完全明白,教授。我会严格遵守每一项规定。”卢卡郑重地点头,他能感受到弗立维教授语气中的凝重,这让他也变得更加认真起来。
他拍了拍自己背着的那个看起来有些鼓鼓囊囊的背包,“我只带了您检查过的笔记、羊皮纸,还有那些用于刻画法阵的物品。”
弗立维教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灵活地转身,示意卢卡跟上。“很好,我们出发吧。清晨是进行这类能量观测的相对理想时段,周围的干扰会少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城堡大门,石阶上还凝结着露水,踩上去有些湿滑。弗立维教授虽然身材矮小,但步伐却异常稳健,他对这条通往禁林的路似乎熟悉无比。
卢卡跟在他身后,能闻到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植物气息。绕过温室区,海格那间标志性的小木屋就出现在视野里,烟囱里正冒出缕缕炊烟。
还没等他们走近,猎犬牙牙那混合着兴奋和警告的吠叫声就传了过来。
紧接着,小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身材高大的海格弯着腰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巨大木桶,里面看样子是准备喂给夜骐的肉块。他看到弗立维教授和卢卡,粗犷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讶。
“早上好,菲利乌斯教授!还有卢卡!”海格用他那如同闷雷般的嗓音热情地打着招呼,同时那双甲虫般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装束,特别是弗立维教授那身不同于平日的斗篷和卢卡背上那个看起来就很满的背包,“这么早到禁林边上来了?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需要帮忙吗?”
弗立维教授仰起头,才能与海格对视,他简洁地解释道:“早上好,鲁伯。我带莱昂先生去一趟边缘的那个老墓园,进行一项课外研究。”
“这项研究是得到了邓布利多校长亲自批准的,涉及一些古代魔法理论的实践验证。我们不会深入禁林,你可以放心。”
“哦!是那个老墓园啊!”海格恍然大悟,用空着的那只大手挠了挠他乱蓬蓬的胡子,“确实好久没人特意去那儿了,除了我每个月巡逻时会顺便看一眼。放心吧,今天我还没发现附近有什么危险生物活动的新鲜痕迹,地精的数量也比往年少了些。”
他压低了一点声音,尽管依旧洪亮,“不过,你们还是得多加小心,毕竟是在禁林边上。需要我陪你们过去吗?我对那儿熟得很。”
“非常感谢你的好意,鲁伯,但这次就不必麻烦你了。”弗立维教授婉拒道,语气温和但坚定,“我们只是进行一些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安静观测,人多了反而可能打扰到那份进行研究必需的宁静。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海格虽然看起来有点失望不能参与,但还是爽快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们有事就大声叫我,或者发信号!我耳朵灵着呢!”他朝他们挥了挥那只巨手,然后提着桶走向了禁林更深处的方向。
和海格告别后,弗立维教授和卢卡继续前行。他们很快便偏离了那条相对平坦的主路,踏上了一条几乎完全被茂密荒草和低矮灌木掩盖的狭窄小径。
弗立维教授走在前面,他的魔杖不知何时已经握在了手中,时不时轻轻挥动,将一些横亘在路上带着露水的蛛网或是过于纠缠的荆棘拨开。
周围的树木渐渐变得高大茂密起来,主要是深绿色的苏格兰松和一些叶片开始泛黄的橡树,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枝叶切割成无数晃动的光斑,洒在铺满腐叶和松针的地面上。空气变得更加清凉,弥漫着一种混合着腐烂木材、潮湿泥土和野花的淡淡苦涩气味。
四周非常安静,只能听到他们踩在松软地面上的沙沙脚步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鸟儿的清脆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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