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绝对的黑暗和寂静,足以让最勇敢的人崩溃。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被永远困在这片冰冷的黑暗里,连时间都失去了意义。
陌深咬着牙,继续下潜。2000 米、3000 米、4000 米…… 水压越来越大,他的耳膜开始疼痛,眼前偶尔出现幻觉。他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目光死死盯着 “血系结罗” 指引的方向,信号越来越强,说明离恺撒他们越来越近。
下潜到 6000 米时,陌深忽然感觉到一阵疲惫。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从心底涌起的无力感。
他经历过无数次战斗,面对过数不清的危险,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助,在绝对的自然力量面前,他的龙血、他的言灵,都显得那么渺小。
如果水压突然增大,如果遇到未知的深海异兽,如果 “血系结罗” 的信号突然消失…… 陌深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这时,前方的黑暗中忽然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陌深精神一振,加快下潜速度。红光越来越亮,渐渐连成一片,像远处燃烧的火焰。他能感觉到,迪里雅斯特号的信号就在那片红光之中。
7000 米、7500米…… 当深度达到 8000 米时,陌深终于看清了,下方是一道巨大的地裂,金色的岩浆在裂口中翻滚,将周围的海水染成晚霞般的红色。迪里雅斯特号像一只小小的铁盒,在岩浆上方缓缓游弋,观察窗透出微弱的灯光。
陌深悬在海水中,大口喘着气。鳞片上沾满了细小的海水结晶,膜翼因长时间紧绷而微微颤抖。他看着那艘深潜器,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 自己终于找到了他们。
迪里雅斯特号在 8500 米深海平稳游弋,下方地裂如燃烧的深渊,金色岩浆与黑色海水界限分明,海水汽化的 “雷声” 在舱内回荡。
因氧气仅剩 38 分钟,恺撒操控深潜器加速下潜,暴力的驾驶风格让路明非阵阵心惊,“再失控一次我们就成烤乳猪了!”
舱内酷热难耐,四人几乎全裸,汗水浸透座椅。突然,恺撒盯着观察窗失声惊呼:“我们找到了!”
源稚生三人望去,瞬间被震撼得哑口无言。9 点方向矗立着一座巨塔!黝黑塔身被岩浆映得发红,如即将融化的铁胎,在 8600 米深海中巍峨耸立,孤独又威严。
随着深潜器前进,一座龙族古城缓缓展开。以巨塔为中心,一半滑入岩浆河,另一半只剩废墟,却仍能窥见昔日宏伟:纵横皇道分割城区,圆形广场如古罗马斗兽场,建筑屋顶铺着刻有龙兽纹的黑铁瓦,金属锁链悬挂的黑风铃在海流中无声摇摆。
恺撒打开声呐搜索胚胎的位置,却发现心跳声从废墟下方传来,整座城似在共振。
此时楚子航指向前方,一座五十米高的金属鸟居倾斜而立,表面泛着青黑光,下方道路填塞着火山岩,建筑熔化的铁水凝结成嶙峋铁牙。
恺撒立刻调整相机拍摄,画面传回学院本部,施耐德与曼施坦因都为这写实雕刻震撼,这是研究龙族文明最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氧气仅剩 30 分钟,凯撒,路明非和楚子航虽震撼于古城的宏伟,却也不敢耽搁,目光紧盯着声呐屏幕,寻找列宁号和胚胎。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伸到主控制台前切断了通讯频道,凯撒三人疑惑的回头看向源稚生,不知道他想干嘛。
“诸君,抉择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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