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丝绒,缓缓覆盖日本海的上空。
破旧的丰田车在千鹤町的路边停下,引擎发出最后一声疲惫的 “突突” 声,彻底熄灭。
主驾驶座上的恺撒松了松紧绷的安全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连续两天不眠不休的狂飙,让这位加图索家的贵公子也难掩倦色,胡茬爬满下巴,海蓝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副驾驶座的路明非早已迫不及待地戴上口罩,拉了拉帽檐遮住大半张脸,推门下车时动作都带着急切:“我去买吃的,凯撒你和师兄在车里等着!”
路明非晃了晃口袋里仅有的几张日元,那是恺撒用玫瑰金潜水表换来的,上岸时两人身无分文,还是路明非用蹩脚的日语跟渔民老头讨价还价,才换来这辆快散架的丰田车和这点现金。
恺撒点了点头,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方。北边是崎玉县连绵的工厂区,灯火像零星的星火;南边则是新宿区璀璨的霓虹,高楼林立的轮廓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千鹤町就夹在两者之间,此刻正值下班高峰,街上渐渐热闹起来。穿着西装的上班族匆匆走过,便利店的暖光从玻璃门里溢出来,章鱼烧的焦香和关东煮的热气在空气中弥漫。
恺撒深吸一口气,那股属于人间的烟火气涌入鼻腔,让他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凯撒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逃离须弥座时的混乱场景。
当时他们乘坐机动船在海面疾驰,无数蛇形尸守从海底窜出,暗金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锋利的獠牙几乎要咬到船身。若不是凯撒状态尚佳,握着狄克推多不断劈砍,恐怕他和路明非早已带着昏迷的陌深、楚子航葬身大海了。
在海面航行了三,四分钟后,路明非突然惊呼一声:“凯撒!你看那边!”
恺撒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
远处的海面上,一位红发少女独自站在木船头,暗红色的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却丝毫不影响她的镇定。海面波涛汹涌,可她的小船却像被施了魔法般平稳前行。每当有尸守扑向小艇,少女便拔出腰间的长刀,随意挥出,尸守便从中间骤然分裂,黑色的血液在海水中散开。
那一刻,少女的风骨宛如古代剑圣,可挥舞长刀的手法却带着几分幼稚,像小女孩在摆弄铅笔刀。但就是这种看似随意的劈砍,却蕴藏着绝对的斩切意志。她并非用刀切割,更像是在下达 “割裂” 的命令,每一次挥刀,都带着不容抗拒的死亡气息。
围绕小艇的尸守越来越密集,绘梨衣的斩切也越来越快。长刀在她手中仿佛没有重量,也无章法可言,她只是不断地重复着 “死亡” 的指令。
尸守群渐渐察觉到那股死神般的威压,开始犹豫着后退,再也不敢靠近。绘梨衣也不追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的血腥场景只是一场普通的游戏。
接着,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绘梨衣在海水中荡去刀上的血迹,挽起袖子,露出玲珑的手腕,轻轻按在海面上,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一只暴躁的猫。
顷刻间,汹涌的海面骤然平静,连海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一个巨大的领域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领域内的一切都被强行压制,连海水都失去了波动。
绘梨衣开始有节奏地拍掌,天空中的乌云竟缓缓坍塌了一角,清寂的月光透过缝隙洒在海面上,波光细碎,海面像一块布满细密纹路的银锭。紧接着,海面温度急剧下降,那些跳动的银色波光渐渐凝固,变成了晶莹的冰层。
路明非下意识地停下机动船,呆呆地看着这如同神迹的一幕。以绘梨衣的小船为中心,冰层向着四面八方蔓延,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尸守,瞬间被封冻在海水中,即便拥有惊人的力量,也无法挣扎分毫。在绘梨衣面前,它们就像任人摆弄的玩具。
少女低着头,哼着不成调的歌,目光仿佛穿透了黑色的海水,俯视的姿态,宛如神从天空的御座上俯瞰人间。
“蛇岐八家…… 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大杀器。” 恺撒坐在主驾驶上喃喃自语,心中满是震撼。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是楚子航。他在恺撒和路明非上岸后不久就醒了,只是状态极差,一直靠在车后排闭目养神。
相比之下,陌深的情况更令人担忧。恺撒曾检查过他的身体,不由得感慨其体质的强悍,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却始终昏迷不醒。想来也正常,在 8600 米深海中强行维持 “无尘之地”,能活着已是奇迹。
楚子航摸了摸陌深的额头,声音沙哑:“体温正常,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放心,我们三个还保护不了他一个人吗?他一定会醒来的。” 恺撒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楚子航有些无奈,没有医生诊断,仅凭恺撒那点三脚猫的医术,居然能下这样的结论。可当他看向陌深时,又莫名觉得恺撒说得没错。这个总能创造奇迹的人,绝不会轻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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