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井底部,五千吨水银顺着管道倾泻而下,与赤鬼川的血水交融的瞬间,泛起大量白色泡沫。
隧道深处传来轰鸣,血色水流裹挟着碎石喷涌而出,化作一道巨大的瀑布,从几十米高的隧道口坠落,砸在井底的水面上,激起数米高的水花。
这水带着人体般的温热,颜色是浓稠的赤红,仿佛是大地流淌的血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气,让人阵阵作呕。
源稚生、陌深和零站在红井顶部的平台上,沉默地看着下方的景象。神早已改造了赤鬼川的生态,把藏骸之井变成了孕育自己的子宫,而那些龙族亚种,就是守护它的卫兵。
血色瀑布中,银蓝色的微光不断闪烁,那是数以万计的鬼齿龙蝰,它们身体细长,鳞片泛着金属光泽,在水中快速游动,发出 “嘶嘶” 的声响。除此之外,还有蟒蛇般粗壮的影子在水中扭动,它们的头颅巨大,口中满是锋利的獠牙,发出的低吼不似人间生灵所能发出的声音。
“这哪里是地下河,分明是地狱。” 陌深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当血色瀑布触及混有水银的水面时,更大的吼声爆发出来,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绝望。数以万计的龙族亚种在水中挣扎,水银附着在它们的鳞片和皮肤上,快速蔓延,发出 “嗤嗤” 的腐蚀声。
它们痛苦地扭动身体,撞击着井壁,可井口距离水面足有四十米高,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爬上来,只能在水银的侵蚀下慢慢死去。
源稚生看着这一幕,想起古书中记载的豢龙家族。那些家族把龙囚禁在深井中,用铁栅栏锁住井口,甚至把龙的尾部钉在井底,让这种强大的生物屈从于人类的掌控。
那时的龙,大概也像现在这些龙族亚种一样,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吧?可他心里清楚,这是两种文明的战争,要么人类覆灭,要么龙族消亡,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开始吧,让这一切早点结束。”
与此同时,高天原的陌深房间里,绘梨衣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眨了眨迷茫的双眼,看着眼前熟悉的天花板,还有守在床边的路明非,眼中渐渐有了神采。
“绘梨衣,你醒了!” 路明非惊喜地说道,连忙拿起旁的温热牛奶,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嘴边。
“别怕,这里很安全,没人能伤害你。”
绘梨衣小口喝着牛奶,点了点头。路明非拿出一支血清,轻轻注射到她的手臂上, 注射完血清后,绘梨衣的眼皮又开始打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路明非轻轻为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眼神中满是温柔。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凯撒和楚子航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几份拉面。
“路明非,你肯定没吃饭吧?” 凯撒把拉面放在桌上,笑着说道,“这家店的豚骨拉面味道很不错,快尝尝。”
路明非确实饿坏了,从昨晚到现在,他一口东西都没吃,拿起拉面,小口吃了起来。
“对了,芬格尔呢?” 路明非突然想起芬格尔。
楚子航摇了摇头:“不清楚,他拉完电闸后就没消息了。”
“废材师兄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路明非有些担心,虽然芬格尔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但关键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应该不会,” 凯撒说道,“芬格尔那家伙鬼得很,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摔倒在门外。
楚子航立刻起身,打开房门,只见芬格尔浑身是伤,倒在了他的怀里,虚弱地说道:“风间琉璃…… 被抓了……”
凯撒见状,连忙跑去卫生间拿急救包,路明非和楚子航则小心翼翼地将芬格尔扶到沙发上。
芬格尔的身上有很多伤口,衣服被鲜血染红,好在大多是皮外伤,没有伤到要害。凯撒熟练地为他清理伤口,包扎绷带,很快就处理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子航问道,他和凯撒都很清楚,风间琉璃的身份不一般,他被抓,很可能会影响整个计划。芬格尔喝了口路明非递来的水,缓了缓,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今晚芬格尔在高天原拉完电闸后,准备离开时,突然看到凯撒和楚子航之后,还有一道身影从后门溜了出去,那身影很熟悉,他一眼就认出是风间琉璃。
芬格尔心里好奇,就偷偷跟了上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风间琉璃竟然骑了一辆摩托车。芬格尔没办法,只能偷了一辆路边混混的摩托车,跟在后面。
风间琉璃去的地方很偏僻,一路上几乎没有路灯,芬格尔好几次都差点跟丢。
最后,风间琉璃在一座桥底停了下来。芬格尔躲在附近的草丛里,不敢靠近。很快,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和风间琉璃会合。
可没聊几句,风间琉璃突然拔出刀,朝着那个女人砍去。芬格尔这才明白,那个女人是伪装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风间琉璃。
就在这时,数道黑影突然从桥墩后窜出,手中握着绊马索,朝着风间琉璃的腿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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