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真人一行向东前往栖霞庄,而玄苦大师则带着江长安和林梦,转向东南,准备先找一处隐蔽地方稍作休整,再规划具体路线。
离别在即,林梦走到江长安面前,看着他苍白而坚毅的脸庞,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轻声叮嘱:“……等我回来。一定……要撑住。”
江长安努力挤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点了点头:“放心,我命硬得很。你自己……千万小心。”
夜色中,林梦最后深深看了江长安一眼,转身与清虚真人消失在密林小道尽头。那决绝的背影,让江长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担忧,有感激,更有一丝莫名的悸动。
玄苦大师低宣一声佛号,扶住江长安:“江小施主,我们也该走了。前方山坳似乎有个废弃的山神庙,可暂避风雨。”
这处山神庙果然破败不堪,蛛网密布,神像坍塌,但总算能遮挡夜露寒风。玄苦大师生起一小堆篝火,又仔细为江长安检查伤势,输入佛力助他压制毒素。江长安盘膝而坐,全力运转易筋经,一方面抵抗毒素带来的痛苦,另一方面,更加小心翼翼地去感知和尝试引导那团蛟龙元魄。他知道,不能强行催动,但要解毒,乃至应对未来的危机,彻底掌控这股力量是必经之路。在易筋经和天门碎片秩序之力的调和下,他如同一个最有耐心的工匠,一丝丝地打磨、融合着那桀骜的龙元,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却也能感受到自身每一点细微的进步。
与此同时,林梦与易容成一名普通中年文士的清虚真人,正施展轻功,在月色下向着黑水镇方向疾行。清虚真人虽刻意压制了气息,但那份渊渟岳峙的气度依旧难以完全掩盖。林梦则一言不发,将古墓派轻功发挥到极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解药!
约莫两个时辰后,天际泛起鱼肚白。一座笼罩在灰蒙蒙雾气中的城镇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那便是黑水镇。尚未靠近,便感到一股阴冷、混乱的气息扑面而来。镇子入口处连个像样的牌坊都没有,只有几个眼神闪烁、腰间鼓鼓囊囊的彪形大汉在晃荡,打量着每一个进入镇子的人。
清虚真人低声道:“林姑娘,进入鬼市需有引路之人或信物。我们先找家客栈落脚,打探消息。”
两人走进镇子,街道狭窄而肮脏,两旁店铺看起来都破败不堪,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一些店铺的门楣上刻画着隐秘的符号。行人大多神色匆匆,目光警惕,身上带着兵刃或各种奇形怪状的物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劣质酒水、草药、血腥和阴谋的味道。
他们找到一家名为“悦来”的客栈——这名字在别处寻常,在此地却显得格外讽刺。客栈掌柜是个独眼老者,面无表情地接待了他们,安排了一间僻静的上房。
安顿下来后,清虚真人便出门去打探鬼市入口和碧鳞蛊毒的消息。林梦留在房中,心中焦灼难安,坐立不定。她推开窗户,望着窗外灰暗的天空和混乱的街道,只觉得每一刻等待都是煎熬。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和打斗声。林梦眉头一皱,本不欲多事,却听到一个略显耳熟、带着几分油滑的声音在高喊:“……哎呦!各位好汉饶命!小的就是个卖消息的,真不知道那‘蛇蝎娘子’躲哪儿去了啊!”
蛇蝎娘子?林梦心中一动,想起这似乎是幽冥宫中一个以用毒着称的女魔头的绰号,与碧鳞蛊毒或许有关联!她立刻闪身出门,来到楼梯口向下望去。
只见大堂里,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正围着一个尖嘴猴腮、穿着绸缎长衫却显得不伦不类的瘦小男子拳打脚踢。那瘦小男子被打得鼻青脸肿,连连求饶,正是之前在山谷外交过手、后来被玄苦大师惊走的那个擅长隐匿的刺客!他竟然也来到了黑水镇?
林梦心思电转,此人或许知道碧鳞蛊毒的解药下落!她立刻悄无声息地潜下楼,趁那几名大汉不注意,如同鬼魅般贴近,闪电般出手,点倒了其中两人,同时长剑出鞘,架在了那瘦小刺客的脖子上,冷喝道:“别动!”
剩余的大汉见状一愣,随即怒吼着扑上来。林梦剑光一闪,七彩琉璃剑法施展开来,虽内力未复,但剑招精妙,瞬间又将两人刺伤逼退。她不欲纠缠,抓起那吓得魂飞魄散的瘦小刺客,低喝一声:“走!”便施展轻功,从客栈后窗掠出,几个起落,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将刺客带到一处废弃的宅院,林梦长剑依旧抵着他的咽喉,目光冰冷:“说,蛇蝎娘子在哪?碧鳞蛊毒的解药呢?”
那刺客,名叫“鬼影”,此刻吓得浑身发抖,哭丧着脸:“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小的……小的真不知道柳娘子……哦不,蛇蝎娘子在哪儿啊!她行踪诡秘,只有幽魇大人才能联系上她!那碧鳞蛊毒是她的独门秘药,解药……解药肯定在她身上!”
“幽魇在哪?”林梦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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