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再次透过民宅的百叶窗,在凌乱的床单上投下熟悉的光斑。傅坤泽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毒岛冴子近在咫尺的侧脸。晨光勾勒着她细腻的轮廓,紫眸已经睁开,正望着天花板,沉静得像一汪深潭。
昨夜加油站那场惊天动地的艺术盛宴仿佛还在耳边轰鸣,积分暴涨的余韵也还在血液里残留着兴奋的微电流。但今天,傅坤泽心里却盘算着点不一样的。
他一个翻身,手臂很自然地搭上冴子的腰,下巴蹭了蹭她散发着清冽气息的发顶,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兴致:“冴子,我亲爱的厨师长,今天搞点不一样的吧?”
毒岛冴子微微侧过头,紫眸带着一丝询问看向他。
傅坤泽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眼中闪烁着一种与杀戮截然不同的、近乎孩子气的光芒:“搞点浪漫的。末日约会,了解一下?”他又不是呆子,有条件搞搞浪漫也自无不可。
冴子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光线下投下小片阴影。但她看着傅坤泽眼中那纯粹的、不容置疑的兴致,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对她而言,去哪里,做什么,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
“行,那就这么定了!” 傅坤泽一拍手,麻利地起身。他翻箱倒柜,从昨天搜刮的物资里找出两套还算干净、风格迥异的休闲装——他自己是件印着夸张骷髅头的黑色T恤配破洞牛仔裤,给冴子的则是一件剪裁简洁的米白色亚麻衬衫和一条深色修身长裤。“换上!约会得有约会的样儿!”
冴子没有异议,接过衣服默默换上。当她从简易屏风后走出来时,傅坤泽吹了声口哨。褪去作战服和剑道服的凛冽,简单的亚麻衬衫和长裤意外地贴合她修长挺拔的身姿,少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清冷疏离的文艺气质。
紫色的长发随意披散,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傅坤泽自己那身打扮则像个随时准备去街头涂鸦的叛逆青年,两人站在一起,风格冲突得有些滑稽,却又奇异地和谐。
“出发!目标——找回失去的青春!” 傅坤泽大手一挥,抓起手杖,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牵起冴子微凉的手。冴子的指尖在他掌心蜷缩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牵着。
他们还开着那辆黑色越野车,碾过城市废墟的疮痍。“我们去游乐园,约会怎么能不去游乐园呢?”傅坤泽大喊大叫着。
车子停在了一座巨大却死寂的游乐园门口。华丽铁艺大门半敞着,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昔日的欢快音乐早已消失,只剩下风穿过设施的呜咽,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死体嘶吼。末日降临才没几天,设备还都说不旧。
但空旷的游乐园依然显得诡异,除了他们两人只有零零散散的死体,也不知道那么多游客变的死体都哪去了。
巨大的摩天轮停在那,几个吊舱悬在半空,随风轻轻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旋转木马上的油漆小马色彩黯淡,空洞的眼睛望着天空。整个乐园弥漫着一种盛大狂欢后骤然冷却的诡异荒凉。
“啧,气氛组到位!” 傅坤泽跳下车,深吸了一口空气,反而一脸享受。他拉着冴子,大摇大摆地从破损的检票口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乐园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响。几只穿着破烂玩偶服的尸体在远处的糖果屋前漫无目的地徘徊,被他们刻意无视了。
“这个好!” 傅坤泽眼睛一亮,拉着冴子冲向那倾斜的摩天轮。他手脚并用,像个灵活的猴子,几下就爬上了支撑架,然后朝下面的冴子伸出手:“上来!带你看风景!”
冴子抬头看着他,紫眸闪过一丝无奈,但动作却毫不迟疑。她甚至不需要傅坤泽拉,脚尖在钢铁支架上几点,身姿轻盈优雅得如同舞蹈,瞬间就跃上了他所在的平台。倾斜的角度让站立有些困难,但两人都稳如磐石。
站在数十米的高空,视野豁然开朗。晨光下的废墟城市铺展在眼前,残垣断壁,浓烟袅处,一片末日景象。风吹起两人的头发,傅坤泽的骷髅T恤猎猎作响,冴子的紫发在阳光下流淌着绸缎般的光泽。
“怎么样?这‘约会景点’够硬核吧?” 傅坤泽张开双臂,对着空旷的城市大喊,“喂——!有人吗——!出来收门票啦——!”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和远处模糊的嘶吼。
冴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紫眸中映着城市的疮痍,平静无波。但傅坤泽能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掌心不再那么冰凉,反而有了一丝温热的暖意。她似乎并不讨厌这种站在世界废墟之巅的寂寥感。
零星的死体因为喊声而聚集,但并威胁不到身处高位的两人。
两人跳下来,清理掉围观死体后,又来到过山车处。
“想象一下,现在灯光闪烁,音乐劲爆!” 傅坤泽闭上眼睛,脸上露出夸张的陶醉表情,身体还配合着左右摇晃,“呜——!要爬坡了!最高点!哇哦——!俯冲——!失重感来了!爽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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