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坤泽右手食指戴着通识戒指,左手戴着咫尺天涯握着那根深色乌木、杖头雕刻着诡异猫脸的柴郡猫的诡笑手杖,杖身点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姿态带着几分刻意的悠闲。毒岛冴子落后他半步,紫苑安静地悬在腰侧,紫眸平静地扫视着四周。
在铁爪副统领和精锐仪仗的护送下,他们穿过肃杀的中央大道,来到城市最高处的城主府。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型堡垒,主体由巨大的黑曜石构成,棱角分明,充满了力量感。堡垒入口是两扇厚重的、镶嵌着金属铆钉的巨门。
门口站着四名如同铁塔般雄壮的鼠人重甲卫士,气息彪悍。当傅坤泽和毒岛冴子走近时,卫士锐利的目光扫过他们腰间的刀和手杖,却没有任何要求他们解除武装的动作或言语。铁爪对此也毫无表示,仿佛这是理所当然。这种沉默的自信,本身就是一种力量的宣示——城主府内,有足够的实力应对任何变故。
巨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内部灯火通明、风格粗犷而宏大的厅堂。地面是打磨光滑的巨大石板,支撑穹顶的石柱上雕刻着鼠人战斗和狩猎的浮雕。空气中有淡淡的熏香和皮革、钢铁混合的气息。
大厅中央,站着一位体型比铁爪更加魁梧、气势沉凝如山岳的鼠人。他同样穿着精钢打造的半身甲,但甲胄的样式更加古老,布满细微的划痕和修补的痕迹,仿佛身经百战。他没有戴头盔,灰黑色的毛发略显斑白,脸上有几道深刻的疤痕,最显眼的是一条斜过左眼的爪痕,让那只眼睛只剩下灰白色的浑浊。但他仅存的右眼却锐利如鹰隼,目光扫过傅坤泽和毒岛冴子时,带着一种久居上位、审视一切的威严。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块历经风浪的礁石。
“欢迎来到港爪城,远道而来的客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洪亮,如同战鼓擂动,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直率。通过通识戒指,傅坤泽清晰地理解了意思。“我是灰爪·裂齿,港爪城的城主,也是裂齿氏族的族长。”
他向前走了两步,步伐沉稳有力,目光在傅坤泽的手杖和毒岛冴子的刀上再次停留了一瞬,随即看向傅坤泽的眼睛:“我是个军人,从底层战士一路杀到这个位置,不喜欢那些绕来绕去的废话。所以,开门见山——”灰爪城主那只独眼紧紧盯着傅坤泽,“你们在海岸救了我的巡逻队,这恩情我灰爪记下了。但你们特意打听我族圣地鼠之祭坛的位置,所为何事?那地方,可不是谁都能去,更不是随便能用的!”
傅坤泽迎着灰爪城主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嘴角反而勾起一丝坦然的笑意。他掂了掂手中的柴郡猫手杖,同样直截了当地回答:“城主爽快,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我们需要借用鼠之祭坛,完成一项对我这位伙伴至关重要的仪式。这就是我们此行的唯一目的。”
灰爪城主那只独眼微微眯起,审视着傅坤泽的表情,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片刻后,他那只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仪式?呵……”灰爪城主发出一声低沉的笑,脸上的疤痕随之牵动,“原来如此。看来你们的目标很明确。很好,我灰爪最喜欢目标明确的人!祭坛,可以借给你们用!”
傅坤泽眼神一凝,没有立刻接话,他知道必然有条件。
果然,灰爪城主话锋一转,独眼中爆发出凌厉的寒芒:“但是,有个前提你们要帮我们,赶走或者杀死蛇人那边新来的那个盟友。”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那个该死的家伙!带着一群诡异的猫魔物!就是因为他,我们前线才节节败退,损失惨重!祭坛就在主城后方,没有前线稳住,祭坛区域也不安全。只要你们能解决掉那个麻烦,祭坛随时为你们开放。如何?”
条件清晰明了,正中傅坤泽下怀。他本就要介入这场战争,如今对方主动提出,还以祭坛使用权作为报酬,简直是瞌睡送枕头。
“成交!”傅坤泽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甚至主动伸出手。
灰爪城主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答应得如此痛快。他看着傅坤泽伸出的手,又看了看对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带着几分疯狂意味的兴奋笑容,那只独眼里的审视终于化开,变成了同样爽朗甚至有些豪迈的大笑:“哈哈哈哈!痛快,我就喜欢爽快的。”
他伸出覆盖着细密灰毛、布满老茧和伤痕的大手,用力地握住了傅坤泽的手,力道极大,仿佛要将对方的手骨捏碎,带着军人特有的表达方式。“一言为定!”
交易达成,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灰爪城主显得心情极好,大手一挥:“铁爪,吩咐下去,设宴!我要好好款待我们的盟友!”
宴席很快在堡垒侧厅摆开。食物相当丰盛,多是烤制的肉类、海鱼、以及一些岛上特有的根茎果实,烹饪手法粗犷但分量十足,酒也是烈性的麦酒。灰爪城主谈兴很浓,不断举杯,话题也多是围绕着战斗、军队和前线局势,言语间对蛇人和那个神秘盟友充满愤恨。傅坤泽和毒岛冴子则相对沉默,傅坤泽偶尔回应几句,毒岛冴子更是几乎只专注于面前的食物,姿态优雅却带着生人勿近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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