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坤泽继续加码，声音如同诱人堕落的毒蛇低语：“而且，你可能不知道，米德加德——哦，我们现在叫它地球——出了一位实力恐怕不弱于全盛时期奥丁的人类法师。奥丁甚至因为她的存在，与其签订协议，承诺不再干涉地球事务。至尊法师，他们叫她。如果你现在就这样冲出去，我敢用我所有的乐子打赌，她绝对会站在奥丁那边，把你重新塞回这个黑漆漆的盒子里，或者更糟。”
至尊法师会不会帮奥丁对付海拉，大概率不会。但海拉并不了解至尊法师。
“至尊法师……”海拉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号，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她被囚禁太久，对外界的变化所知甚少，但傅坤泽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能让奥丁忌惮并签订协议的存在——让她不得不重视。她的手指微微松动了一丝，给予傅坤泽些许喘息的余地，但杀意并未消退。
“所以呢？”她冰冷地反问，语气中带着极致的嘲讽与不耐烦，“你出现在这里，告诉我奥丁的衰弱，告诉我外面有了新的强者，就是为了欣赏我无能狂怒的样子？这就是你的目的”
“当然不是！”傅坤泽立刻否认，感受到脖颈处的压力稍减，他语速更快，试图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我说过，我是来请您重新主事阿斯加德的。我说过，米德加德……地球，出了一位强大的法师，但她并不统治那里，而是让人类自行发展。”
“绝大多数人类甚至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如果你能在人类中发展教派与人类站在一起，那么她就会站在这一边。”
海拉沉默了片刻，那短暂的死寂中，她深邃如夜的眼眸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傅坤泽所有精心编织的言语，直抵核心。
她苍白美艳的脸上，那丝因提及母亲而产生的波动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了然。
她微微偏头，黑发如瀑般滑过肩甲，声音低沉而充满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嘲讽：“……你不是母后派来的。” 这是一个斩钉截铁的结论，没有丝毫疑问。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傅坤泽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看穿蝼蚁伎俩的、极具压迫感的弧度：“你费尽心思找到这里，告诉我父神的衰弱，告诉我外界的强敌……你是想借助我的力量，为你自己……统治米德加德？”
傅坤泽顺水推舟，摊开手，做出一个“被你发现了”的无奈表情，语气轻佻：“你就当是这样吧。”傅坤泽当然不是想统治地球，但他知道这样说可以让海拉更信任自己。对于一个野心家而言，另一个野心家的目的往往更容易被理解和信任。
海拉终于松开了傅坤泽的脖子，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那份属于死亡女神的傲慢似乎又回来了些许。她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施恩般的口吻说道：
“很好。只要你老老实实助我当上阿斯加德的神王，到时候，我自会封你为地球之主，让你代我管理那片国度。但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招……””
“当然，当然。”傅坤泽立刻接口，脸上堆满了看似诚恳的、人畜无害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疯狂挑衅的人不是他，“能为公主殿下效力，是我的荣幸。我怎么会耍花招呢？”他心中却在冷笑，画饼谁不会？
海拉似乎满意于他的“顺从”，收回了死亡短剑。她环视了一下这片囚禁了她万年的死寂国度，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那么，你打算怎么开始？发展教派？我可不会玩人类那些过家家的游戏。”
傅坤泽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仿佛要分享一个绝妙的秘密：“如何最短时间壮大一个教派呢？”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海拉微微眯起的眼睛，清晰地、缓慢地重复了那个核心的答案：
“答案是吸收另一个教派。”
……
两人交流着地球的现状，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傅坤泽一直在为海拉讲述。
“我会尽快把人带过来的”傅坤泽做出了最后的承诺。
海拉那苍白而美艳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真正意义上的、带着掌控意味的弧度。她微微颔首，如同神只恩赐凡人：
“很好。为我做事，我从不亏待任何有价值的存在。”
话音未落，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施法动作，只是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眸中幽光一闪。刹那间，这片死寂国度的深处，传来无数凄厉却无声的尖啸与金铁交鸣的幻听。
只见远处昏昧的天空下，无数扭曲、痛苦、散发着古老战争怨念的灵魂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拘束而来，它们挣扎着，却无法抗拒死亡女神绝对的权柄。
紧随其后的，是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破碎尸骸与锈蚀兵器、甲胄的残片。那些尸骸大多穿着阿斯加德风格的战甲，许多还保持着战斗或惊恐的姿态；而那些兵器甲胄虽已残破不堪，却依旧残留着昔日的神力微光与血战的气息。
傅坤泽瞳孔微缩，他隐约辨认出，那似乎是……一支阿斯加德军队的残骸，应该正是当年前来讨伐海拉、最终陨落在此的女武神军团的遗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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