冴子没有立即回应,只是轻轻放下食盒,先是将枕头拍松,然后一手托住他的后颈,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以极其轻柔的力道将他扶起。
她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已经重复过无数次这样的照料,熟练而轻柔,与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挥剑如风的剑豪判若两人。在为他调整靠垫时,她的指尖不经意间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将那缕垂落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
她重新端起那只温润的白瓷碗,碗中的莲子粥熬得恰到好处,米粒晶莹剔透,饱满的莲子点缀其间,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她用勺子在碗边轻轻刮过,舀起一勺不多不少的粥,低头轻轻吹了吹。这个动作她做得很专注,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在将粥送到他唇边时,她下意识地用指尖托住勺底,防止粥汁滴落。
傅坤泽缓缓含住汤勺,粥在口中化开,莲子的清甜与米香完美融合。他注意到冴子的手腕微微转动着一个不易察觉的角度,让勺子以最舒适的位置送入他口中。
温的,可以想象冴子为了能让自己醒来的第一时间喝到热粥,做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辛劳,又是如何执着地守着火候,确保每一粒米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软糯。
他慢慢地吞咽着,一口,两口……毒岛冴子极有耐心,动作稳定,没有丝毫催促。她的目光低垂,专注于喂食这件事本身,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侧脸线条在卧室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傅坤泽就这样,一口一口,安静地接受着毒岛冴子的喂食。此刻的她,收敛了平日的凛冽剑气和身为“杀人鬼”的锋芒,神情专注而柔和,动作细致入微,仿佛一位真正贤惠的妻子,在无微不至地照料着自己瘫痪在床的丈夫。
当最后一勺粥见底,冴子自然地用绢帕轻轻擦拭他的嘴角。她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指尖隔着绢帕传来的温度令人心安。
她正准备起身再盛一碗时,傅坤泽叫住了冴子。
“不用了,够了。”他的声音还带着虚弱,但目光已经清明了许多。他望着她,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其他人呢?”
冴子将空碗放回食盒,细心地将勺柄转向惯用的方向。在合上食盒时,她的指尖在盒盖的海浪纹样上停留了一瞬,仿佛在确认什么。这些天来始终紧绷的神经,直到此刻才稍稍放松。
“你昏迷了三天。我们是轮流在这里看守照看的。艾莲是上一班,刚刚去休息了。小陈和雪乃在处理船上的日常事务,我刚刚已经通知她们你醒来的消息,等她们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应该马上就会过来。”
她的话音刚落,卧室门外便传来了一阵略显急促的混乱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进来的不止是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小陈和雪之下雪乃,连本该去休息的艾莲,以及一身戎装的布伦希尔德也一同出现在了门口。
“船长,你终于醒了,吓死鼠鼠了。”
反应最激烈的是小陈。她依旧是那副娇小的鼠人少女形态,小脸上那双红色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像一颗小炮弹似的径直扑到床边,想要抱住傅坤泽,又怕碰到他的伤口,两只小爪子只能悬在空中,无处安放,最后只能紧紧抓住床沿,细长的尾巴因激动和后怕而高速颤抖着。
毒岛冴子见状,默默地后退了几步,将床前最靠近傅坤泽的位置让了出来,安静地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众人围拢过去。
感受到怀中小陈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那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心中微软。他努力想抬起手,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脑袋,或者拍拍她的背安慰她,然而那股巨大的脱力感再次让他失败了,他的手臂只是几乎不可察觉地动了一下,便无奈地放弃了。
他只好用语言安抚道:“没事了,小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一点事都没有。”他的语气尽量放得轻松,尽管他此刻的状态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好好的”。
雪之下雪乃快步上前,那身略显陈旧的黑色修女袍随着她的动作带起细微的褶皱,如同垂落的鸦羽。
她苍白的面容比往日更少血色,眼睑下同样泛着淡淡的青影,显然这几日为了治疗和稳定傅坤泽的状况,她消耗不小。
雪乃微微俯身,冰冷而纤细的手指如同施行某种神圣仪式般,极其轻柔地触碰到傅坤泽的额头,继而移至他的手腕,仿佛在感知其下流淌的生命之河与灵魂的余烬。
片刻后,她收回手,双手重新交叠于袍袖之中,那双赤红色的眼瞳平静地注视着傅坤泽缓缓开口:
“请勿妄动。躯壳虽暂得安宁,然灵魂的烛火曾在风暴中摇曳将熄。此刻,仍需静卧,承受这必要的安歇,此乃治愈之必经路途。蒙受恩典,约莫数日的光景,桎梏便将松动,衰弱的迹象亦会消退。”
艾莲则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她那头如同锐利水刺的黑色短发似乎有些凌乱,红色的掠食者竖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但脸上却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笃定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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