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平不待众人喘息,朱笔一挥,指向麻布榜文:
> **“扑买标的及绩效死限”**
> * **玄明粉(代寒潭墨莲莲子):** 需 **千斤**!品质:色如初雪,触手生寒!交割死限:**明日巳时正刻(第五支更香烬前)**!扑买底价:**五千贯**!
> * **百年老山参须(代玄冰草):** 需 **百两**!品质:须长过寸,芦碗密如星!交割死限:**后日卯时初刻(第八支更香烬前)**!扑买底价:**八千贯**!
> * **金线莲叶(足量):** 需 **万张**!品质:叶脉金线贯通,无虫蛀霉变!交割死限:**今日酉时正刻(第四支更香烬前)**!扑买底价:**三千贯**!
> * **…**
“扑买开标!玄明粉千斤!底价五千贯!加价百贯起!” 范仲平声如裂帛。
短暂的死寂。旋即,一个尖细的声音刺破空气:“‘永济堂’!五千一百贯!” 喊价的是个山羊须干瘦老头,眼神闪烁。
“‘仁德坊’!五千五百贯!” 一个富态的中年胖子咬牙跟上。
“‘济世药行’!六千贯!” 声音沉稳,来自前排一位身着云锦、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正是汴京药材行首——“济世堂”大掌柜周淮安。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冲破八千贯大关!周淮安面沉似水,心中算盘飞转。玄明粉乃硝石精炼之物,虽非稀世奇珍,但千斤之数,又限明日巳时…须得立刻动用所有漕船、车马、人脉!风险极大!然若能成,不仅得利,更是在朝廷、在百姓心中立下“济世”金身!值!
“一万贯!” 周淮安猛地抬手,声震全场!这个价格,已远超市价三倍!场内鸦雀无声。干瘦老头和富态胖子颓然摇头。
“一万贯!济世堂周大掌柜!” 范仲平高声确认,“立军令状!交割时限、品质、稳价,可敢应承?”
“济世堂,应了!” 周淮安拱手,声音铿锵,“立状为凭!若误一刻,甘受枷号!若少一两,十倍奉罚!若乱市价,永不为商!” 早有吏员捧上朱砂笔与特制的“绩效扑买契”,周淮安挥毫立据,按下鲜红指模。一式三份,朝廷、行会、扑买者各执其一。
扑买如火如荼。百年老山参须被“宝芝林”以一万两千贯天价拿下。金线莲叶则由七家小药铺联合“团扑”,共担风险,以四千贯成交。每一笔成交,都伴随着沉重的军令状与滴答作响的刻漏声。空气里弥漫着铜臭、汗味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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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桥村边缘,李拐子家的破败牛棚。浓烈的草药味混杂着牲畜的臊臭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气。兽医张妙手,一个精瘦黝黑、指甲缝里永远嵌着泥垢的老头,正蹲在一头卧倒的黄牛旁,眉头拧成了疙瘩。
牛是李拐子的命根子,昨日还好好的,今早却突然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硕大的牛眼赤红如血,眼角还挂着浑浊的金黄色黏液。更瘆人的是,靠近牛腹部的皮肤下,隐隐透出几道扭曲的、暗金色的纹路!
“张…张妙手…俺这牛…还有救不?” 李拐子拄着拐,声音发颤。
张妙手没答话,掰开牛嘴看了看舌苔,又沾了点牛眼角的黏液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愈发难看。他起身,在狭小的牛棚里烦躁地踱步,目光扫过角落里一堆刚熬过药、还没来得及清理的黑色药渣——那是昨日开封府组织发放的、给村民预防用的“清热败毒散”残渣。
“你…你给牛喂药了?” 张妙手猛地转头,盯着李拐子。
李拐子一愣,支吾道:“没…没专门喂…就是…就是昨天熬完药,那药罐子底子还剩点渣子,俺想着别糟蹋…就…就拌进牛草料里了…这…这有啥干系?”
“有啥干系?!” 张妙手几乎跳起来,指着卧牛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金纹,声音都变了调,“你看这牛身上的印子!像不像…像不像那些染了瘟病的人身上长的金线?!还有这眼屎!这吐的沫子!拐子!你这牛…怕不是染上人瘟了!”
“啥?!” 李拐子如遭雷击,拐杖“当啷”掉地,“不…不能吧?牛…牛咋能得人病?”
“寻常是不能!” 张妙手跺脚,指着那药渣罐,“可你给它灌了治人瘟的药渣!人药猛如虎,牛肠哪受得住?这药性一冲,怕是…怕是引动了牛身里什么邪气,把那人瘟的毒…给勾出来了!变…变种了!”
他越想越怕,声音发颤:“快!快去报官!报肃政司!报皇城司!这瘟毒…怕是要过畜生了!这要是传开…牲口倒了,地谁耕?粮咋运?这…这比人瘟还塌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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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政司衙署后院净室。
赵言在昏睡中不安地扭动,额上覆着冷帕,小脸依旧潮红。绿萼守在床边,眼圈红肿。顾千帆立在门边阴影里,面沉如水。
“呃…甜…甜药药…” 赵言忽然发出模糊的呓语,小手在空中胡乱抓挠,“…牛…牛牛痛…金线线…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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