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冷笑:“功?逆子之母,有何功?”
“功过分明。”孟云卿道,“陛下有旨,母后临危护持宫闱,赐南海明珠十斛,蜀锦百匹,彰其懿德。”
萧太后一怔,悲愤被这“绩效肯定”冲淡一丝,旋即又被痛苦淹没:“哀家要这些何用?元俨…当真通敌?”
孟云卿呈上抄录密信:“寿王亲笔,与契丹狼山部耶律斜轸密约:事成则割易、涿、瀛、莫四州,岁贡翻倍。更允契丹铁马盐粮自由出入,许细作设据点于汴京!”
“噗通!”佛珠坠地散落。萧太后踉跄后退,面无人色。割地!卖国!引狼!最后一丝侥幸被碾得粉碎!“逆子…逆子啊!”她悲泣失声。
待哭声稍歇,孟云卿沉声道:“寿王罪该万死。然陛下仁厚,念骨肉之情,顾母后之心…或可予一线生机。”
萧太后猛地抬头:“…生机?”
“戴罪立功!”孟云卿字字千钧,“若寿王迷途知返,断绝契丹勾结,诱契丹要员南下议和或献关键军情…陛下可允其终身圈禁宗正寺,保全性命衣食。此乃陛下…予母后的交代。”
萧太后浑身剧震!圈禁…终是活着!这是法外开恩!
“当真?”她嘶声问。
“君无戏言。”孟云卿神色肃然,“然此生机,需母后亲取,亦需…代价。”
“代价?”萧太后苦笑。
“其一,”孟云卿竖指,“母后即刻手书‘罪己懿旨’,昭告天下,痛陈教子无方,自请削减用度,闭宫清修一年,为社稷万民祈福赎罪!此旨需字字泣血,以安天下汹议!” 这是要太后自毁威望,为逆子背书!
萧太后脸色惨变,最终咬牙:“…哀家写!”
“其二,”孟云卿二指并立,目光如电,“母后需交出…最后那枚‘獠牙密钥’!”
“什么?!”萧太后如遭雷击,“你…你如何知晓?!那是先帝…”
“红鸾司,‘獠牙之井’!”孟云卿语寒如冰,“肃政司衙署之下!母后与寿王生母(契丹谍)、红鸾司末代掌印之秘,先帝临终…并非全无所察!留您性命尊荣,默许您执掌一钥,是念旧情…亦是制衡!制衡觊觎红鸾司遗力之人!如寿王!如‘影’!”
她步步紧逼:“今井已现!其地火之力,失控则焚汴京!非您可掌!更不该成逆贼目标!交钥于陛下或永封,是唯一途!此亦是…换寿王生机之…关键筹码!”
佛堂死寂。萧太后面如死灰,摇摇欲坠。最大的秘密被洞穿!先帝…原来心如明镜!她颤抖着,从贴身荷包深处摸出一枚非金非玉、温润如骨、形似獠牙的黑色令牌。令牌上,暗红纹路如血脉搏动。
“…拿…去…”她耗尽力气般抛出令牌,颓坐蒲团,泣不成声,“哀家…只求…元俨活命…”
孟云卿稳稳接住这枚蕴含奇异热流的“獠牙密钥”,深深一礼:“母后深明大义,臣妾告退。寿王之事,陛下圣裁,望母后静候。” 转身离去,将悲泣与檀香抛在身后。她握紧密钥,心绪凝重。寿王能否诱回?契丹会否入彀?红鸾遗力是福是祸?迷雾重重。而此刻,她更忧心顾千帆安危,以及肃政司地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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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政司后花园,假山群中,那块刻着狰狞獠牙的青石板已被重新封盖,“獠牙”双岗守卫,森严壁垒。缝隙中逸散的奇异硫磺气息却未能尽绝。
赵言由王妃林绾绾陪着,站在稍远处。这位成年王爷身形高大,面容敦厚,此刻却像个好奇的大孩子,对着假山方向使劲吸着鼻子,嘴里含糊嘟囔:“…香…石头香…甜的…” 他右手裹着厚布,是昨夜混乱中不慎灼伤。
林绾绾一身利落的杏色骑装,明艳照人,无奈地拽了拽丈夫的袖子:“我的傻王爷!那地底下又脏又臭的石头,哪来的甜香?定是你饿昏头了!” 她嘴上嫌弃,眼底却满是关切,小心避开他受伤的手。
孟云卿自慈元殿匆匆赶回,见此情景心中一动:“王弟,还能闻到那石头的香气?”
赵言用力点头,憨厚地指着假山:“臭下面…香的!甜的!” 又忽然指向皇宫西北,“那边!那边更多!香香的!不臭!” 他指的是皇城西苑金水河方向。
“西苑也有?还…香?”孟云卿捕捉到关键。肃政司地下的硫磺混杂腐朽气,西苑的难道更纯净?
“绾绾,看好王弟。”孟云卿果断下令,召来“獠牙”都头,“你率一队人,护卫王爷王妃,随本宫往西苑!另派人速传工部虞部员外郎,携堪舆器械,至西苑金水河畔待命!务必隐秘!”
“遵命!”
一行人疾行至西苑。午后林苑幽静,金水河波光潋滟。赵言被林绾绾挽着胳膊,像个大号寻宝犬,边走边嗅。靠近下游一片芦苇丛生的荒僻河滩时,他兴奋起来:“这里!这里!香石头!在泥巴下面睡觉!”
工部虞部员外郎张老头带着徒弟气喘吁吁赶到,听闻皇后要在此寻硫磺矿,一脸匪夷所思:“娘娘…西苑乃宝地,金水河畔…从无矿脉记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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