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府寝殿内,那碗墨绿色、散发着刺骨寒气的药汤,成了汴京冬夜里最灼人的希望。赵言身上狂暴的金光在药力与林绾绾泣血呼唤的双重冲击下,终于如退潮般艰难回缩。异金化的手臂色泽虽未消退,蔓延之势却戛然而止,皮肤下疯狂游走的“金蛇”也蛰伏下去,只留下蛛网般的淡金纹路。他双眼紧闭,熔金般的瞳孔褪去,只剩眼睑下不祥的淡金阴影,呼吸微弱却平稳了许多。
“有效…真的有效!”孙院正老泪纵横,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赵言腕上那条作为“警戒线”的朱砂印记——异金蔓延最终停在了印记下方一丝。他枯瘦的手剧烈颤抖着,指向药炉:“快!依方!再煎!火候!火候绝不能错!文火慢煨一个时辰!多一分则毒炽,少一分则力薄!陈墨!盯着!用滴漏计时!误差超半刻,老夫唯你是问!”
陈墨如同打了鸡血,扑到药炉前,亲自看火。他脸上还带着泪痕和撞伤的青紫,眼神却亮得吓人,口中念念有词:“玄冰髓三钱,阴魄草二钱半…王爷精血三滴…毒矿粉…绿豆大小…火候…滴漏第七百二十转…” 他将煎药过程分解成了无数个需要精准控制的“绩效节点”。
寝殿外,肃杀依旧。“獠牙”的甲士如同冰冷的雕像。但殿内气氛却因这渺茫的希望而紧绷到极致。林绾绾不顾劝阻,执意守在榻边,用温水浸润的丝帕,一遍遍擦拭赵言额角渗出的、带着淡金光泽的冷汗。她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握着帕子的手却稳如磐石。
“娘娘,王爷体征暂稳。”一名药童低声回报,呈上一份墨迹未干的“仁王病况绩效简报”:
> **“子时三刻至寅时初刻病况绩效记录”**
> * **异金蔓延:** 成功遏制于左臂肘下三寸(绩效达成:甲等)
> * **意识状态:** 深度昏迷,偶有无意识呓语(绩效:丙等,需提升)
> * **生命体征:** 呼吸平稳(12次/息),脉象沉涩微弦(绩效:乙下,存在风险)
> * **矿核共鸣强度(估测):** 低度波动(磁针仪损毁,依据体征及药效反推,绩效:乙等)
> * **用药绩效:** 首剂灌服成功,压制暴走(甲等);次剂正在煎制,火候控制中(进行中)
> * **风险预警:** 北方矿源威胁未除,下次共鸣冲击风险等级:极高(需预案)
孟云卿接过简报,目光在“风险预警”上停留片刻,指尖发凉。她看向林绾绾单薄却倔强的背影,心中酸涩与钦佩交织。这份用绩效框定的冰冷报告背后,是一个王妃赌上性命的守望。
“传令肃政司顾千帆,”孟云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绩效回溯深挖’时限,由三日压缩至两日!目标不变:揪出‘疤脸商人’及其上线!告诉他,仁王府的药炉火能等,北境的刀,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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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寒意刺骨。慈元殿内却暖意融融,地龙烧得极旺,熏笼里飘着安神的苏合香。只是这暖香,也驱不散殿内凝重的气氛。
太后一身常服,未戴冠冕,只松松挽着髻,斜倚在软榻上,眼下带着明显的青影。她面前,寿王赵颢垂手肃立,素色亲王常服穿得一丝不苟,腰背挺直如松,低垂的眼睑掩去了所有情绪。他脚边,放着一个半旧的青布包袱。
“颢儿,”太后的声音带着疲惫,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言儿的事…你也知道了。他如今生死一线,那矿粉之毒,凶险万分…根源,就在那‘影’与前朝余孽身上!”
赵颢的指尖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哀家知道,你心里有怨,有结。”太后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他低垂的眼帘,“你生母的事…是先帝亏欠了你。但大宋的江山,姓赵!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今有外贼勾结妖人,以邪术祸乱宫闱,谋害宗亲,动摇国本!这是要掘我们赵家的根!”
她猛地坐直身体,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哀家不管你心里有多少疙瘩!现在,立刻,给我把它放下!仁王是你亲侄!官家是你亲侄!这江山,也有你一份!”
赵颢缓缓抬起头。他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恭顺:“臣…谨遵太后懿旨。” 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好!”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又迅速被决绝取代。她拿起案几上一份装订整齐、墨迹簇新的文书,重重拍在赵颢面前。
“拿着!这是哀家替你向官家和皇后求来的恩典!也是你戴罪立功的…绩效单!”
文书封面赫然写着:
> **“寿亲王赵颢戴罪立功绩效考评细则(绝密)”**
> * **核心目标:** 肃清潜伏汴京及关联州府之前朝‘隐太子’余孽势力,追查‘影’及其矿粉来源,瓦解其阴谋。
> * **直属上级:** 肃政司都指挥使顾千帆(情报协同)、皇后孟云卿(最终核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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