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一愣,努力回忆着,脸上肥肉抖动:“异常…?官爷,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我们这些苦哈哈运粮的,谁乐意来啊?夜里…夜里就更没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啊!对了!前天晚上!刮大风那会儿!我们有条船夜里泊在河湾避风,值夜的癞痢头吴三说,好像…好像听见丙字仓那边河面有‘咕咚咕咚’的冒泡声,还挺急!他以为是水耗子,就没在意!”
“冒泡声?位置!”顾千帆和赵颢眼中同时爆出精光!
“就…就丙字七号仓正对面那片河湾!水挺深的,下面尽是烂泥!”管事连忙指着方向。
“水鬼!下水!”顾千帆和赵颢几乎同时下令!
几名早已待命的皇城司“水鬼”立刻脱去外衣,露出里面紧身的水靠,口衔短刃,如同灵活的鱼鹰,悄无声息地滑入浑浊冰冷的河水中,直扑管事所指的那片河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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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府。
寝殿内气氛温馨了许多。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赵言半倚在柔软的靠枕上,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精神却好了不少。异金化的左臂被锦被盖住,只露出包裹着纱布的手腕。他那只完好的右手,正笨拙地、却极其认真地握着一管小号狼毫笔,在一张摊开的宣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圈圈。
林绾绾坐在榻边,端着一碗温热的燕窝羊肉羹,一勺勺细心地吹凉了喂他。看着丈夫像个初学涂鸦的稚童般专注地画圈,她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言郎慢点吃…太医说了,你肠胃弱,要少食多餐。”她又喂了一勺,“画什么呢?”
赵言咽下鲜美的羹汤,满足地咂咂嘴,举起那张鬼画符般的宣纸,献宝似的给林绾绾看,眼神带着大病初愈的清澈和一丝憨直:“…给…给绾绾…画…画大饼…管饱!” 他显然还记得妻子承诺的“羊肉羹管够”。
林绾绾噗嗤一笑,眼泪却差点又掉下来。她接过那张画满圈圈的“大饼”,珍而重之地叠好收进袖中:“嗯!言郎画的大饼最香!我收着,以后天天看!” 劫难之后,这笨拙的温情,比任何珍宝都珍贵。
孟云卿和孙院正、陈墨站在稍远处,看着这一幕,脸上也带着欣慰的笑意。
“王爷恢复神速,实乃奇迹。”孙院正捻须感叹,“此‘绩效药方’当记首功!陈墨,今日药方绩效评级,可记为‘甲上’!”
陈墨连忙躬身:“全赖老师指点,王爷洪福!”
孟云卿微笑颔首,目光却扫过赵言被锦被盖住的左臂,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忧虑。矿核的威胁,真的就此解除了吗?
这时,小皇子赵昊又被乳母抱了进来。小家伙一进来,乌溜溜的大眼睛就骨碌碌转,最后又落在外间那个散发着药味的大瓦罐上。他挣扎着下地,摇摇晃晃跑过去,踮着脚好奇地往里看。乳母连忙跟上。
“昊儿,小心些。”孟云卿柔声道。
赵昊指着瓦罐里那些颜色最深、形状最怪异的毒矿粉药渣碎片,小脸又皱了起来,奶声奶气地重复着之前的判断:“…臭臭!坏蛋!偷糖糖的坏蛋!”
负责看守和处理药渣的老药师心中一动,想起顾千帆之前的暗示。他试探着从旁边一个布袋里,取出一小块在妙手堂搜获的、尚未精炼完成的暗红色矿石碎块(用布包着,隔绝直接接触),小心翼翼地拿到赵昊面前不远处,尽量温和地问:“小殿下,您看看…这个…臭不臭?像不像坏蛋?”
赵昊好奇地看了看那块暗红色的石头,小鼻子抽动了几下,随即小脸猛地皱成一团,小手拼命在鼻子前扇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臭!臭!比…比高伴伴的脚脚还臭!坏蛋!大坏蛋!” 他的反应比之前对药渣碎片更加剧烈和明确!
老药师和孟云卿对视一眼,心中惊涛骇浪!小殿下竟对原始矿料也有如此强烈的排斥感应!这绝非巧合!孩童的灵觉,竟能穿透表象,直指矿粉凶戾的本质!这简直是为追查矿源量身定制的…“活体绩效探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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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河湾,浊浪翻涌。
冰冷的河水刺骨,能见度极低。几名“水鬼”如同暗流中的阴影,在管事所指的河湾底部仔细搜寻。水底是厚厚的、散发着腐臭的黑色淤泥,水草缠绕。他们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触觉,在淤泥中一寸寸摸索。
突然,一名“水鬼”的手在厚厚的淤泥下,触碰到了坚硬冰冷的异物!他立刻示意同伴。几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扒开覆盖的淤泥和水草。
淤泥下,赫然是一块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板!铁板边缘,与河床的岩石接缝处,有着明显的人工修凿痕迹!铁板中央,还有一个被厚重水锈覆盖的、脸盆大小的圆形凸起,隐约可见复杂的齿轮状结构!更令人心惊的是,铁板周围的淤泥中,散落着一些新鲜的、尚未被河水完全冲刷掉的脚印拖痕!还有…几缕深褐色的、被水泡发的布条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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