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金水河畔,薄雾尚未散尽,“金菊苑”那朱漆大门在晨曦中显得格外静谧,甚至带着几分冷清,与它“乐坊”的名头颇不相符。几名早起洒扫的仆役刚打开侧门,便被门外肃立的一队黑衣缇骑惊得僵在原地。
顾千帆一身玄色常服,并未披甲,但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比秋露更寒。他亮出肃政司的令牌,声音平稳却不容置疑:“肃政司办案,请贵坊东家过府一叙,协助调查城南园圃失火一案。”
仆役们面面相觑,不敢阻拦,慌忙入内通报。不多时,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快步走出,脸上堆着谨慎的笑容:“各位官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只是…我家主人近日身体不适,恐不便见客。城南园圃失火?我等久居城内,实不知情啊…”
顾千帆眼皮都未抬一下:“是否知情,问过便知。肃政司问话,尚无‘不便’之例。请吧。”他手一挥,两名缇骑立刻上前,态度看似恭敬,实则不容拒绝地“请”那管家带路。
一行人穿过布置清雅、却隐隐透着几分疏离感的前厅,直入内院。出乎顾千帆的意料,内院一处暖阁里,他们并未见到预想中需要强行带走的人物。
一位身着素雅菊纹长裙、云鬓微松、未施粉黛的妇人,正安静地坐在窗边煮茶。她看起来约莫三十许人,容貌秀丽,眉宇间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愁绪与病容,见众人进来,她放下茶筅,微微颔首,声音轻柔而略带沙哑:“妾身便是此间主人,夫家姓金,官人可唤我金林氏。不知各位官爷清晨到访,所为何事?”她看起来就像个寻常的、略带伤感的寡妇,与“菊夫人”那神秘妖娆的想象相去甚远。
顾千帆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按流程问话,提及城南废弃园圃火灾、反季节菊花、以及可能存在的可疑人员。
金林氏听得十分认真,随后轻轻咳嗽了几声,才缓缓道:“官爷所言之事,妾身深居简出,实未曾听闻。至于菊花…先夫在时,确爱菊成痴,妾身思念先夫,故保留此苑名,亦在院中植菊少许以作怀念,但皆是应时之花,从未听闻有何反季节之术。”她指向窗外,那里确实只有些将开未开的寻常秋菊。
“至于可疑人员…”她苦笑一下,“妾身一介女流,守着一份薄产度日,只求清净,平日里往来皆是些旧仆和偶尔上门送些用度的商贩,实在不知有何可疑之处。官爷若不信,可查阅苑中出入记录,妾身绝无隐瞒。”
她的对答滴水不漏,情态自然,甚至主动配合。顾千帆让人核验了出入记录,又大致搜查了苑内,确实未见明显异常,更无那晚在废弃园圃遭遇的悍匪踪迹。那“菊夫人”仿佛只是一个幻影。
难道找错了目标?或是对方绩效预警极高,早已金蝉脱壳?
顾千帆心中疑窦丛生,却找不到继续发难的理由,只得例行公事般道:“打扰夫人清净。若想起任何与失火案或可疑人物相关之事,可随时报知肃政司。”说罢,带人告辞。
离开金菊苑,副手低声道:“大人,这妇人看起来并无破绽…”
顾千帆目光微冷:“毫无破绽,便是最大的破绽。一个深居简出的寡妇,面对肃政司突袭查问,未免太过镇定自若了。继续盯死这里,绩效监控等级提到最高!她每一个出入的仆人,每一个送来的货品,都要查清来源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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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
漕运虽暂通,但朝堂的绩效之争并未停歇。章惇一系的官员,抓住苏轼报告中提到的“供应链可能存在漏洞”大做文章。
“陛下!苏大人虽查明闸口破坏乃人为,然其根源在于油脂采购、仓储、运输环节监管不力!此正是绩效考成过于注重结果、忽略过程细节所致!各级官吏为达绩效指标,或缩短流程,或疏于复核,方给奸人以可乘之机!此乃制度之弊!”一位御史慷慨陈词。
另一人跟进:“臣附议!绩效如同一把快刀,用之得当可披荆斩棘,用之不当则反伤自身!如今漕运、边贸接连出事,正是绩效之刀过快过急,割伤了肌体!请陛下暂缓刀锋,磨砺其刃,细化其规,方是长久绩效之道!”
这话听起来颇有道理,甚至带着绩效优化的外衣,实则核心还是要求放缓步伐,重新审议规则,为某些人争取喘息和操作空间。
赵小川心中冷笑,知道这是对方绩效博弈的又一招。他正欲反驳,孟云卿却通过内侍递上来一张小纸条。
赵小川展开一看,上面是孟云卿清秀的字迹:“彼欲磨刀,我便与之磨刀。可顺势成立‘绩效流程优化小组’,邀其参与,将其拖入细节讨论,使其无暇他顾,我自可暗中推进实事。”
妙啊!赵小川眼前一亮。皇后这招“阳奉阴违”、“拖延战术”真是绝了!你们不是要讨论细节吗?好啊,那就成立个小组慢慢讨论吧!把你们都拖进文山会海里,看你们还有多少精力搞绩效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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