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迁通道的光芒在星舰舷窗外碎裂成亿万光点,像谁打翻了装着星尘的琉璃盏。林宇紧抓着控制台的边缘,星轨怀表的表盖在剧烈震颤中发出金属共鸣,内侧的微型宇宙模型里,代表联盟舰队的七彩光点正在意识风暴中剧烈摇摆,原本清晰的航线图被扭曲成麻花状。星舰的晶体装甲上,无数记忆碎片像受惊的鸟群般撞来撞去,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 那是意识风暴撕裂空间时产生的能量摩擦。
“第二次跃迁失败!我们误入‘记忆乱流带’!” 苏瑶的战术平板在颠簸中发出刺耳的警报,环形屏幕上的导航数据变成杂乱的雪花纹,“这里的意识波长每 0.3 秒就会变化一次,维度锚完全失效!” 她调出外部监测画面,星舰周围的空间呈现出融化的蜡状形态,其他文明的星舰像被狂风裹挟的落叶,在乱流中忽隐忽现,“硅基文明的星舰已经失联,能量信号衰减到临界值以下!”
卡尔工程师的机械臂死死吸附在意识引擎的操纵杆上,金属关节因过载而发出吱呀的呻吟。“七块星核碎片的同步率暴跌至 67%,” 工程师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调出碎片的损伤报告,“第五块碎片出现裂纹,里面的七角星符号正在被风暴中的绝望记忆侵蚀!” 他将应急能量注入引擎,星舰的尾部爆发出断断续续的红光,像垂死巨兽的喘息,“必须找到稳定的意识锚点,否则碎片会在五分钟内完全崩溃!”
林小婉的青铜碎片突然从控制台弹起,在舱室中划出银灰色的弧线,最终定格在舷窗中央。碎片表面的星轨纹路与风暴中的记忆碎片产生诡异的共振,投射出段令人心悸的影像:无数文明的意识残骸在乱流中翻滚,有的像被揉皱的纸团,有的化作黑色的雾气,还有的保持着战舰的形态却在不断解体。女孩的瞳孔泛起淡紫色,江伯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是‘意识绞肉机’,” 碎片的光芒忽明忽暗,“宇宙大爆炸时残留的原始意识湍流,任何进入的文明都会被撕碎成基本记忆粒子。”
林宇的怀表在此时释放出金色的光盾,勉强阻挡住渗透进舱室的黑色能量。表盖内侧的微型宇宙模型中,一片刺目的白光突然从乱流深处亮起,与怀表的能量产生微弱的共鸣。“那是什么?” 林宇的指尖死死按在模型上的白光位置,星舰的扫描仪穿透风暴,捕捉到个惊人的画面 —— 风暴中心矗立着座水晶巨塔,塔身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记忆水晶,像覆盖着萤火虫的冰雕。
“是记忆灯塔!” 灵溪的手杖突然指向舷窗外的白光,少女的银灰色瞳孔因激动而收缩,“《意识法典》的‘绝境篇’记载过,神秘种族在意识维度的危险区域建造了十二座灯塔,用自身意识作为燃料,为迷路的文明指引方向!” 她的记忆水晶突然爆发出绿光,与灯塔的光芒产生同步闪烁,“塔尖的水晶在播放守陵人的记忆 —— 那是三百年前正统祭司留下的导航信号!”
纽约女孩的维度锚在此时突然挣脱固定装置,链环上的金属残骸发出尖锐的嗡鸣。当锚链与怀表的光盾接触时,段被遗忘的记忆从残骸中涌出:年轻的工程师在研究意识维度时,曾记录过 “记忆灯塔的共振频率”,这种频率与基因共鸣者的脑波完全吻合,就像钥匙与锁孔。“哥哥的笔记说,” 女孩的指尖在疯狂跳动的频率仪上滑动,“灯塔的能量核心是用神秘种族的活体意识铸造的,只有共鸣者的守护记忆能激活它的导航功能!”
星舰在意识风暴中艰难转向,每前进一米都像穿越凝固的糖浆。林宇紧盯着舷窗外的水晶塔,怀表的光盾在黑色能量的撞击下泛起涟漪。当星舰距离灯塔还有三公里时,一道由纯意识构成的巨浪突然从侧面袭来,浪尖翻滚着无数张痛苦的面孔 —— 那是被撕碎的文明意识残留。苏瑶的战术平板显示,这道巨浪的能量相当于星舰防御罩的三倍,碰撞将在十秒后发生。
“释放所有积极记忆!” 林宇的怀表突然飞向舱室中央,表盖完全展开,将团队成员的意识连接成网。当守陵人的守护记忆、正统祭司的信仰记忆、工程师的创造记忆、兄妹的羁绊记忆、江伯的传承记忆在网中交织时,金色的光流顺着星舰的脉络喷涌而出,在舰首凝聚成头展翅的光鹰。“这是‘集体意识具象化’,” 林宇的声音因脱力而颤抖,光鹰冲破舷窗,迎着意识巨浪俯冲而去,“神秘种族用这种方法对抗过原始意识湍流!”
光鹰与巨浪碰撞的瞬间,整个星舰剧烈摇晃,舱室里的所有仪器同时失灵。林宇在一片白光中仿佛看到无数画面:守陵人在星核碎片前祈祷的剪影、正统祭司用血液绘制符文的仪式、纽约女孩的哥哥在实验室记录数据的侧脸、林小婉跟着江伯学习辨认共生符号的童年…… 这些记忆像投入墨池的墨滴,在巨浪中晕开金色的涟漪,竟硬生生在浪墙上撕裂出一道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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