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璃应声退下。
周廷玉看向云鹤道人:“道长,关于那闸口刻石,你可有更多发现?”
云鹤道人从袖中取出一张拓印的纸片,上面正是昨日发现的模糊刻痕:“公子请看,这些符号,贫道连夜查阅典籍,发现其与一些早已失传的古阵法图录有相似之处,尤其类似于某种……引导和汇聚地脉之力的‘锚点’。其布局,似乎与星宿方位对应。若贫道所猜不错,这澄清闸下,或许曾是一处重要的地脉节点,甚至可能是一个更大风水局的一部分。先师(刘伯温)与张真人当年,或许对此早有察觉,甚至可能……加以利用或改造过。”
周廷玉接过拓纸,颈间玉佩再次传来微温感应。他闭目凝神,尝试将玉佩中蕴含的星枢之力与拓纸上的符号连接,脑海中那幅残缺的脉络图景似乎清晰了些许,无数无形的能量线以闸口为中心蔓延,与记忆中黔西北小龙塘锁龙井的气息隐隐呼应。“先人智慧,果真深不可测。这格局若是真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迁都于此,究竟是顺应了这格局,还是……惊扰了它?那些黑衣人,又是为谁效力,守护何种秘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夏雨柔略显急促的声音:“廷玉,玉宁公主来了,车驾已到前院,说是有急事。”
周廷玉心中一凛。朱玉宁此刻突然来访,定然与宫中动向、乃至昨日之事有关。他立刻起身,对云鹤和磐岳道:“此事严格保密,对外口径不变。你们先退下。” 二人领命,悄然从侧门离去。
周廷玉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迎出书房。刚走到廊下,便见朱玉宁披着一件厚厚的银狐斗篷,在宫女搀扶下匆匆走来,脸色被寒风冻得有些发白,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
“公主殿下。”周廷玉躬身行礼。
“进去说话。”朱玉宁语气简短,不容置疑。
二人进入书房,夏雨柔体贴地掩上房门,亲自守在门外。屋内只剩他们二人,炭火噼啪作响。
朱玉宁解下斗篷,露出里面的宫装,她径直走到书案前,目光扫过那张旧城草图,特别是在“澄清闸”处顿了顿,然后抬头看向周廷玉,开门见山:“我刚从父皇那里出来。倪家的案子,父皇注意到了,还特意问起了‘澄清闸’附近的地块营建之事。”
周廷玉心道果然,面上不动声色:“陛下圣明烛照。不知陛下有何示下?”
“父皇说,营建之事关乎国本,旧城地块,尤其是水关、城墙基址,动工前需格外仔细,若有异常,即刻奏报。”朱玉宁盯着周廷玉的眼睛,“他还让我……让东厂,也帮着‘看看’。”
周廷玉心中一震。朱棣这番话,看似是针对营建工程,实则意味深长。这等于默许甚至暗示,对地下秘密的探查,可以从暗中转为半公开,至少在东厂层面有了依据。“陛下深谋远虑。只是……昨日之事,恐已打草惊蛇。”
“我知道你昨日遇袭了。”朱玉宁压低了声音,“伤势如何?可知对方来历?”
“一点皮外伤,无碍。”周廷玉简略带过,“对方是死士,来历成谜,但训练有素,不似寻常势力。公主今日前来,恐怕不只是传达陛下口谕吧?”
朱玉宁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廷玉,我觉得……我们可能卷入了一个比想象中更深的漩涡。父皇对地脉之事的关切,非同寻常。这背后,或许牵扯到历代帝王都极为在意的‘国运’二字。你周家传承特殊,又恰在此时触及此地秘密,我担心……” 她没再说下去,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周廷玉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院中积满白雪的松柏,沉声道:“公主所虑,亦是廷玉所忧。周家世受国恩,守土护民乃分内之事。无论这地下藏着什么,若于国于民有利,自当竭力维护;若为祸端,亦需尽早查明消弭。只是此事诡谲,敌暗我明,需得步步为营。”
“你有什么打算?”朱玉宁问。
“既然陛下有旨意,明面上,东厂可以协助工部勘查营建地块为由,对旧城几处关键地点进行排查。暗地里,我需借助青阳宗的力量,继续深入探查那闸口下的阵基,弄清其真正作用。此外,”周廷玉转身,目光锐利,“倪善继死得蹊跷,顺天府那边,或许也能挖出些线索。”
朱玉宁点头:“东厂这边,我会安排可靠人手,明察暗访。顺天府尹况钟是个能臣,但此事牵涉可能极深,需得谨慎接触,以免将他置于险地。” 她顿了顿,语气放缓,“你自己……千万小心。如今你身在明处,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多谢公主挂怀。”周廷玉拱手,“廷玉自有分寸。”
朱玉宁看着他沉稳的神色,心中稍安,又道:“对了,宝庆姑姑前日有信来,说黔西北一切安好,让你不必挂念家中。祖母(刘瑜)和奢香祖母身体都硬朗,只是惦记你在京中冷暖。” 宝庆公主朱秀英作为周必贤的兼祧之妻,常年居于黔西北小龙塘老宅,是周家与皇室在西南的重要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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