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悬着盏蒙灰的白色大灯,光线昏昏沉沉的,在地面投下不规则的阴影,像张牙舞爪的手。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她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橡皮擦得干干净净。
最后一点模糊的记忆碎片都抓不住,是在加班回家的路上?
还是刚走出楼下的便利店?
无论怎么想,都只有沉沉的混沌感。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白頔的目光重新落回面前的“人”身上。
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从前在火葬场见多了尸体。
新鲜的、腐烂的、受创的,却从没见过这样的。
皮肤是毫无生气的青灰色,脖颈处的血管凸起,里面的血却像凝固了般一动不动。
缝合的伤口针脚歪歪扭扭,像是用钝针硬扎进去的,线眼里还渗着黑红色的黏液。
凭她的经验,这绝不可能是活人。
更不像是恶作剧。
她见过太多真实的创伤。
面前这“人”的状态,更像一具死去很久、受过重创的尸体被强行缝补,又往里面灌了血。
可诡异的是,他的身体没有尸僵,手臂还能微微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抬起手来。
几个小小的补丁,怎么可能撑住这样一具残破的身体?
念头刚落,突然“嗤啦”一声,那补丁像被挣断的橡皮筋,一下子弹开,打在收银台上发出脆响。
紧接着,“人”的上半身从刀痕处彻底裂开。
左边的肩背重重垂向一侧,右边的胸腔歪向另一边。
脏器混着浓稠的血液“噗嗤、噗嗤”往下掉,落在地上发出黏腻的“啪嗒”声。
血水流得又快又急,很快漫到白頔的鞋边,冰凉的触感透过鞋底传上来。
她往后退了半步,鞋跟踩在血里,发出轻微的“咕叽”声。
这人是怎么做到“站着”的?
脏器都掉出来了,怎么还没倒下?
不对,他绝对不是活人!
可刚才他的胸口分明有微弱的起伏,真实得让她心慌。
白頔不再看那具“尸体”,转身走向旁边的泡沫墙。
指尖刚碰到墙面,就有一小块泡沫渣掉下来。
泡沫渣落在掌心轻飘飘的,一捏就碎。
墙面软得像发潮的面包,指腹能轻易按出一个坑。
刺鼻的化学味混着血腥味,让她胃里发紧。
泡沫墙……要不弄开看看?
她没多想,往后撤了撤腿,对着墙面狠狠踹了过去。
预想中的阻力完全没有,脚尖直接穿过泡沫墙。
像插进了棉花里,没有一点痛感,甚至连泡沫的摩擦感都很微弱。
白頔愣了愣,顺着洞口往外看,阳光晃得她眯起眼。
可看清外面的景象时,她的呼吸猛地顿住。
外面的天是亮的,大街上却挤满了“人”。
有的少了一条胳膊,断口处缠着发黑的布条,血从布条里渗出来,顺着断臂往下滴。
有的脸上豁开一道大口子,从嘴角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发黑的牙齿,却还在缓慢地往前走。
还有个“人”的肚子破了个大洞。
他用手捂着,可脏器还是从指缝里往下掉,脚步却没停,一步一步挪向街对面。
这是在搞什么奇怪的化装舞会吗?
白頔皱紧眉头,心里窜出个荒谬的念头。
可指尖残留的血腥味、刚才那具“尸体”掉出的脏器、外面“人”身上真实的创伤……
没有哪个化装舞会能逼真到这个地步。
她又使劲想了想,脑子还是乱得像团麻。
她连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都记不清,更别说搞懂眼前这诡异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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