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池开启后第九分钟。
游戏科学总部，数据中心。
刺耳的红色警报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整个楼层的寂静。
所有监控大屏上，代表全球各地区服务器负载的绿色数据条，在短短几秒内，齐刷刷地突破了阈值，变成了代表着崩溃与死亡的血红色。
“东京服务器宕机！”
“伦敦服务器登录队列超过五十万！”
“北美一号服务器组……失联了！”
一名年轻程序员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负责的区域在屏幕上变成一片灰色。
这意味着，至少有数百万玩家在同一时刻被强制踢下线。
灾难。
一场史无无前例的服务器雪崩，正在全球同步上演。
十分钟。
仅仅十分钟。
一个名为“#星铁炸服了#”的词条，以光速登顶全球所有社交媒体的热搜榜首。
然而，这一次，预想中玩家的怒火与咒骂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场席卷互联网的狂欢式玩梗。
游戏科学的官方账号评论区，在短短三分钟内，被同一句话刷屏了数百万次。
“开门！开门啊！”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给我老婆花钱！”
“我他妈的钱都准备好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花！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策划你睡了吗？我睡不着，我卡里还有三万块没花出去，我难受！”
这非但不是一场公关危机。
反而成了一场最盛大的、证明游戏火爆程度的全球性庆典。
玩家们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因为自己是挤爆服务器的“共犯”而感到与有荣焉。
……
“顶上去！三号服务器组给我顶上去！”
技术部办公区，已经彻底变成了战场。
技术总监陈默的嗓子早已嘶哑，他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对着耳麦疯狂咆哮。
“流量限制开了没有！分流！立刻分流！”
“北美那边的紧急预案呢！启动！现在！立刻！马上！”
“快！快！快！”
每一声嘶吼，都伴随着数十名程序员极限操作下，噼啪作响的键盘敲击声。
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衬衫，咖啡和功能性饮料的空罐堆满了每一个角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亢奋的、混杂着咖啡因和肾上腺素的味道。
没有人抱怨，没有人退缩。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的笑容。
他们不是在修复故障。
他们是在守护一场商业奇迹的诞生。
他们是这场奇迹的护航员，是载入史册的参与者。
这是属于程序员的，至高无上的荣耀。
一个小时。
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当所有服务器的负载数据终于从血红色，稳定回落到代表警戒的橙色时，整个技术部爆发出了一阵劫后余生的巨大欢呼。
陈默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感觉身体的每一块骨头都被抽走了。
他想点根烟，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连打火机都握不住。
……
苏小雨几乎是撞开了林墨办公室的大门。
她甚至忘了敲门，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精致的职业妆容因为奔跑和汗水显得有些凌乱。
但她顾不上了。
她冲到林墨的办公桌前，将那张尚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报告，用颤抖的双手，猛地拍在桌上。
“林总……”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撼而变了调，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音。
“一小时……”
“全球……全球流水……”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吐出那个足以颠覆整个行业认知的数字。
“突破……十亿……夏元。”
十个亿。
一个小时。
这个数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苏小雨的脑海里炸开，让她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亲手操盘过无数商业奇迹的女强人，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扶着桌子，大口喘着气，死死盯着林墨，想从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震惊。
然而，没有。
林墨只是平静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回了自己的电脑屏幕上。
他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知道了。”
这平静的反应，让苏小E雨所有的激动和震撼都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他……他就这个反应？
他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墨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没有解释，只是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屏幕。
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着流萤的角色演示动画。
动画里的女孩，在匹诺康尼的夜空下，提着裙摆，赤着脚，在天台的边缘轻快地奔跑，回眸一笑，琥珀色的眼眸里，仿佛盛满了整个银河的星光。
“你看。”
林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她笑得多开心。”
“这不是我们用代码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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