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站在玄关换鞋时,指尖还残留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层洗不掉的薄膜,紧紧贴在皮肤纹理里。她低头看着米色羊绒拖鞋上绣着的小雏菊,那是上周带念念去商场时,小姑娘非要给她挑的款式,说妈妈穿这个像仙女。此刻花瓣边缘的线头勾住了她的指甲,轻轻一扯就绽开细小的毛边,像极了她此刻七零八落的心绪。
深秋的风卷着枯黄的银杏叶拍打在落地窗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窗外踮脚窥探。客厅里只开了盏黄铜落地灯,暖黄的光晕在意大利绒面地板上投出不规则的光斑,像被打碎的月亮撒了一地。空气里除了厉墨琛惯用的雪松古龙水,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那是念念睡前喝的热牛奶味道,奶瓶现在应该正躺在厨房的消毒柜里。
回来了。
厉墨琛的声音从沙发方向传来,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尾音微微发沉。苏暖抬头望去,男人陷在深灰色丝绒沙发里,膝盖上摊着份文件,指间的钢笔在封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嗒嗒声。他今天穿了件深炭灰高领羊绒衫,领口被他无意识地揉出褶皱,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肤,喉结在吞咽时会轻轻滚动。
苏暖垂下眼,将驼色羊绒手提袋放在黑檀木鞋柜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袋口——里面是刚取回来的亲子鉴定报告,牛皮纸信封边缘已经被她捏得发皱,边角磨出了毛边,像她反复斟酌的措辞。她能清晰地摸到信封里A4纸的棱角,那几页纸轻得像羽毛,却又重得能压垮她这五年好不容易撑起来的世界。
嗯,去医院拿了点药。她轻声应道,换鞋的动作慢了半拍。右脚的鞋跟卡在地毯纹路里,她低头去拔的瞬间,瞥见茶几底下露出的半截婴儿袜,那是念念下午玩捉迷藏时落下的,袜口还绣着只粉色小兔子。
厉墨琛没再说话。客厅里只剩下钢笔敲击纸张的声音,像秒针在倒计时。苏暖走到饮水机旁接水,玻璃杯碰撞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带着审视的重量,像冬日结冰的湖面压着厚厚的雪。她的手微微发抖,冰凉的纯净水注满玻璃杯,在水面形成细小的漩涡,映出她苍白的脸。
念念睡了?她端着水杯转过身,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滑,滴在她米白色的羊绒裤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阿姨哄着了。厉墨琛抬眼,眸色沉沉地看着她,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今天去医院,顺便拿了这个?
他抬手将膝盖上的文件扔到茶几上,封面上亲子鉴定报告几个黑体字像烧红的烙铁,刺得人眼睛生疼。苏暖端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冰凉的水顺着指缝溢出,滴在浅灰色的羊毛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像朵突然绽放的墨色花。
原来他已经拿到了。
她早该想到的。厉墨琛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就像五年前他把那张支票拍在她面前时,眼神里的笃定一样——他以为能用钱买断一切,包括她胸腔里跳得滚烫的心脏,她深夜里无声的眼泪,甚至是那个在她小腹里悄悄发芽的小生命。那时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袖口露出的名表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将支票推过来时,无名指上的银戒划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暖放下水杯,杯底与茶几碰撞发出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碎了,既然厉总已经看到了,我也就不藏着了。
她走到茶几旁,弯腰拿起那份报告。纸张的边缘有些锋利,划破了指腹,细小的血珠渗出来,她却没感觉到疼。报告上的鉴定结果清晰地印在那里: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厉墨琛为苏念的生物学父亲,亲权概率大于99.99%。
99.99%。
多么可笑的数字。它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撬开了她尘封五年的记忆,那些被她拼命用水泥封住的痛苦、挣扎、绝望,此刻正顺着裂缝汹涌而出,带着陈年的霉味。她想起五年前那个飘着细雨的清晨,她坐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手里攥着刚出炉的孕检单,指尖被冷汗浸得发皱。窗外的玉兰树落了一地花瓣,被雨水泡得发胀,像她那时沉甸甸的心情。
99.99%。厉墨琛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苏暖,你藏了五年,骗了我五年。
苏暖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震惊、愤怒,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慌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她忽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悲凉,撞在墙上又弹回来,碎成无数片。
她重复着这个字,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微微发颤,厉总觉得我在骗你?
厉墨琛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笼罩过来,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覆盖。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指腹陷进她手腕内侧柔软的肉里:不然呢?念念是我的女儿,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带着她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为了用孩子来要挟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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