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寒气比上次更甚，像是有无数根冰针钻进衣领。我举着强光手电，光束扫过一排排沉默的培养舱，金属外壳上的冰霜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倒映出我们四人紧绷的脸——我、糖糖、苏暖抱着刚睡醒的Sugar-0，还有走在最前面、脸色凝重的糖糖爸爸。
“真正的零号资料应该藏在最里面的实验室，”糖糖爸爸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当年厉母特意让我在这里隔出一个密室，除了她，没人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他伸手推开一道隐藏在墙壁后的暗门，一股混杂着福尔马林和腐烂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我忍不住咳嗽。
暗门后是个约莫十平米的小房间，正中央放着一个比其他培养舱更大的银色舱体，舱体上的显示屏已经熄灭，只有侧面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上面用红色马克笔写着“Dr.V专属培养舱”。Sugar-0突然往苏暖怀里缩了缩，小声说：“妈妈，这里好冷，我好像来过这里……”
苏暖的身体僵了一下，抱着Sugar-0的手臂更紧了：“别害怕，妈妈在。”她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疑惑，“Dr.V是谁？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走上前，伸手擦掉培养舱观察窗上的冰霜。白雾散去的瞬间，我倒吸一口凉气——舱体里没有克隆体，只有一堆杂乱的仪器和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笔记本摊开着，似乎是被人匆忙放下的。糖糖爸爸找了半天，终于在舱体侧面找到一个隐藏的开关，按下后，培养舱的门“ hiss ”一声缓缓打开，一股更浓烈的寒气涌了出来。
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拿出来。封面是硬壳的，上面印着一个诡异的标志——一个圆圈里套着两条缠绕的蛇，下方写着“Dr.V实验日志”。翻开第一页，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墨水已经有些褪色，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
“×年×月×日，第1次克隆实验失败。胚胎在培养第7天出现基因断裂，无法继续发育。厉母很不满，说如果再失败，就要让我‘消失’。”
“×年×月×日，终于成功培育出第一个克隆体，编号Sugar-0。但她的情感模块过于活跃，经常出现失控行为，厉母说这是‘失败品’，让我剔除她的情感模块。我不忍心，偷偷修改了程序，只削弱了她的部分情感感知，希望能保住她的意识。”
我念到这里，苏暖突然惊呼一声：“难怪零号之前总是忽冷忽热，有时候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有时候又会崩溃大哭……原来她的情感模块被修改过！”Sugar-0靠在她怀里，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片段。
继续往下翻，日记里记录的内容越来越惊悚。Dr.V详细描述了如何用糖糖的基因和苏暖的基因进行融合，如何在克隆体发育过程中植入“器官移植适配”程序，甚至提到了厉母的一个“终极计划”——“厉母说，克隆体的器官虽然能匹配，但使用寿命太短，她需要一个‘永久容器’。她让我研究如何用苏暖的子宫培育新的胚胎，说苏暖的基因特殊，能孕育出更强大的‘容器’，等胚胎发育成熟，就把她的意识移植进去，实现‘永生’。”
“用我的子宫？”苏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差点摔倒，“我从来没有同意过！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基因被他们拿去用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看向糖糖爸爸，“姐夫，你知道这件事吗？他们为什么要用我的基因？”
糖糖爸爸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沙哑：“我……我知道。当年厉母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就伤害糖糖。我没办法，只能偷偷取了你的基因样本……对不起，小暖，我对不起你。”
苏暖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看着怀里的Sugar-0，又看了看日记，身体剧烈地颤抖：“所以零号不仅是克隆体，还是用我的基因做的……我竟然成了他们实验的工具，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先冷静，继续往下翻日记。后面的几页记录得越来越混乱，字迹也越来越潦草，看得出来Dr.V当时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稳定。“厉母发现我没有完全剔除Sugar-0的情感模块，把我关了起来。她让其他人继续研究‘永久容器’计划，还说要找机会‘处理’掉Sugar-0。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阻止她的疯狂计划。”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写了一句话：“真正的零号已经觉醒，她会找到所有参与实验的人，包括苏暖。我把证据藏在了……”后面的字迹被墨水晕染，看不清楚。我合上书，心里满是疑惑：真正的零号到底是谁？Dr.V说的证据又藏在哪里？
就在这时，Sugar-0突然指着日记的夹缝，小声说：“妈妈，那里好像有东西。”我赶紧翻开日记，果然在最后一页的夹缝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展开一看，是一张医院的卵子捐赠书，捐赠人那一栏写着苏暖的名字，捐赠日期是五年前，而签名处的字迹虽然模仿得很像，但仔细看就能发现，那根本不是苏暖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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