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李红袖再也控制不住!
那一大口水,连同她胸腔里积压了一整夜的混乱、抗拒、荒谬感和被惊吓到的本能,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剧烈的呛咳,毫无形象地、惊天动地地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瞬间席卷了她,让她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都飙了出来。水渍溅湿了她胸前的衣襟和前襟,狼狈不堪。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忍笑声从东屋门口传来。
凌霄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正倚在门框上,双臂环抱在胸前。她显然刚起,长发未束,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晨光勾勒着她清丽的侧脸轮廓。此刻,她看着李红袖那副狼狈不堪、咳得惊天动地的样子,嘴角高高扬起,弯起一个毫不掩饰的、带着浓浓戏谑和幸灾乐祸的弧度。
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清晰地写着几个大字:**活该!让你不信!让你躲!**
“爹!你怎么了?”小天被李红袖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跑到她跟前,小脸上满是担忧,伸出小手想去拍她的背,却又有点不敢,只能焦急地仰头看着。
“咳…咳咳咳…没…没事!”李红袖一边咳得撕心裂肺,一边艰难地摆手,试图阻止小天的靠近,声音沙哑破碎得不成样子。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不仅仅是因为呛水,更是因为这铺天盖地、无法逃脱的荒谬现实!
她狼狈地用袖子擦着嘴边的水渍,眼角余光瞥见凌霄那看好戏的笑容,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烧得她脸颊发烫,混合着咳嗽带来的生理性泪水,让她此刻的脸色精彩纷呈。
寒星依旧如同背景般站在廊下阴影里,银色面具毫无表情。只是,当李红袖喷水呛咳时,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似乎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也许只是晨光角度的错觉。他很快又恢复了彻底的漠然,仿佛眼前上演的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
竹风院的清晨,就在少帮主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小团子担忧的呼唤声、以及凌霄毫不掩饰的看戏眼神中,以一种极其尴尬、混乱又带着一丝荒诞喜剧意味的方式,正式拉开了帷幕。
李红袖扶着门框,咳得眼前发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咆哮:这该死的“爹”,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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