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的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悄然拂过竹风院。白日里并肩作战、夕阳下温情脉脉的氛围,被李红袖突如其来的剧变彻底撕裂。
晚饭过后,李红袖照例在院中调息运功,试图将白日追踪幽冥教暗哨时消耗的内力补充回来。然而,当内力流转至心脉附近时,一股蛰伏已久的、阴冷诡异的刺痛感毫无预兆地爆发开来!
“呃!”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李红袖喉间溢出!她猛地捂住左胸下方旧伤的位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瞬间从额角滚落!那感觉,如同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心脏附近的经络,伴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阴寒侵蚀感,疯狂撕扯着她的意志!
蚀心蛊残留!被触发了!
剧烈的痛苦让李红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她试图强行运转阳刚内力去压制那股阴寒,但越是运功,那阴寒刺痛便越是猛烈,如同跗骨之蛆被唤醒,贪婪地吞噬着她的内力,带来更深的折磨!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青筋在额角和脖颈处狰狞暴起。
“李红袖!” 凌霄的惊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她正在廊下检查新配制的解毒药粉,看到李红袖的异状,心脏几乎骤停!她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是旧伤深处的蚀心蛊残留!被追踪行动的内力消耗或是心绪波动(或许还有对她们母女的担忧)引动了!
她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到李红袖身边,指尖凝聚着“北冥霜华”的冰寒内力,毫不犹豫地点向李红袖心口周围的几处大穴!
“别运功!放松!相信我!” 凌霄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冰寒精纯的内力涌入,如同甘霖注入焦土,瞬间压制了那股狂暴的阴寒刺痛。李红袖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脱力般向前倾倒,被凌霄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靠在凌霄单薄的肩头,沉重的喘息带着滚烫的热气拂过凌霄的颈侧,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被冷汗浸透。
“娘!爹爹怎么了?!” 小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小脸煞白,跑过来紧紧抓住李红袖的衣角,大眼睛里蓄满了惊恐的泪水。
“爹爹没事……只是……有点累……” 李红袖强撑着抬起头,想对女儿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那笑容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声音更是虚弱嘶哑。
“带她去内室!快!” 凌霄当机立断,对闻声赶来的寒星急声道。寒星立刻上前,与凌霄合力,几乎是半架半扶地将虚脱的李红袖搀扶进内室,平放在床榻上。
内室里,灯火通明。凌霄的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她迅速取出针囊,指尖寒光闪烁,一枚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精准无比地刺入李红袖心脉周围的要穴,动作快得只能看到一片残影。每一针落下,都带着精纯的“北冥霜华”内力,试图将那躁动的阴寒残留重新镇压、封锁。
小天被寒星拦在门外,只能透过门缝,看到娘亲忙碌而焦急的背影,看到爹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偶尔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呻吟。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小小的她。她想起了那晚可怕的黑影,想起了那些说她们是“祸水”的坏人……难道,爹爹是因为保护她们才生病的吗?
“呜……爹爹……” 小天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大颗大颗的眼泪却无声地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内室里,凌霄的额角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蚀心蛊残留的顽固和阴毒远超她的预估,每一次压制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更剧烈的反噬。她必须全神贯注,调动所有的精神力和内力与之对抗。
直到后半夜,李红袖紧锁的眉头才终于稍稍舒展,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陷入了药物和内力双重作用下的昏睡。那致命的阴寒刺痛暂时被强行镇压了下去。
凌霄长长地、疲惫地吁出一口气,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这一番救治,对她本就未愈的内伤和精神都是巨大的消耗。她强撑着给李红袖盖好薄被,又仔细检查了她的脉象,确认暂时无碍后,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内室。
门外,小天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已经哭得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苍白的小脸上,即使在睡梦中,小眉头也紧紧蹙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悲伤。
寒星沉默地守在一旁。
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凌霄的心如同被狠狠剜了一刀。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天,将她安置在外间书房的小榻上,盖好被子。指尖拂过女儿冰凉的小脸,拭去那些刺目的泪痕,凌霄眼中充满了心疼和无法言说的愧疚。她坐在榻边,守着昏睡的李红袖和不安稳的小天,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不知不觉间,竟也靠着墙壁沉沉睡去。
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温柔地洒入竹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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