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宁宁，朕不是这个意思，没有这个意思！”他听到她这样的话，又看到她的神色顿时变了变，他看得整颗心都要崩了，马上急急忙忙得解释：“宁宁，朕犹豫不是因为舍不得杀她，只是……只是她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你的母后没有死，她早前通过叔父，求朕将你放了……朕……朕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这件事情……”
是她同母异父的亲妹妹，若是这样毫不犹豫得将她杀了，那她的母后……
他犹豫只是因为这个，并不是因为他舍不得顾兮。
他有什么好舍不得顾兮的？
他的心肝是他的命了，是他的皇后。
后所喜之，朕必誉之，后所恶之，朕必诛之。
他于她已经全然没有什么底线可言了，她无论跟他要求什么他都想给，他就怕她什么都不想跟他要。
“同母异父？妹妹？”
长宁听到这话翛然眯起了这双狐狸眼，片刻的震惊之后，面色恢复了方才提到她时的寒意森森：“那你再让她死得更惨一点，剜眼珠子那太便宜她了，把她的手脚全都卸下来，分尸扔给狗吃。”
呵……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吗？
怪不得药王潜进苍蛮皇宫太后的寝宫，怪不得盛景琛当时要这么跟她说，原来顾兮姓顾随的还是原主母后的姓，对啊，原主的母后闺名叫顾芷意。
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事……
当初百里冥止应该就是要跟她说的这事，只是后来一桩又一桩的事情耽误了，他到了送她回瞑兆都没有将这件事与他说，兴许他觉得这事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吧……
长宁想着想着竟然真的觉得有些好笑了起来，她扯了唇角，接着又说了一句：“我又不是真的长宁，这个婵穹女扮男装十八年的公主在那日皇陵里就已经魂魄离了肉身去了黄泉，而她最后留在这具身体里的一缕强拗的执念也随着盛景琛的死一并从这身体里消散了，如今我就只是我自己，我长宁当是要为自己活了。”
这原主身上的身世恩怨，她一个已经活不了几个月的将死之人还管这么多做什么？
她现在就只想要以牙还牙，让她死的时候后悔认识她长宁。
哪还管得了这些破事？
她就是要她顾兮死，能死多惨就死多惨！
“不用顾虑这些事情，现在国都亡了，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管这么多做什么？”
她撇过头将这话说出了口，之后便就闭上了眼睛，呼吸也舒缓匀长了起来。
夜玄凌却在这一刻看着她不愿意直视他的面庞开始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安。
为什么她说话说得这么决绝不留余地？
走到这一步……不管这么多……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叫他觉得莫名心慌？
他抱着她，一路上都在想，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直视心中那隐隐的不安一阵挥之不去。
长宁被他带着回到宫里，他就在玄天宫的后殿的小书房里处理政务，她不愿意进去，就和炽翎坐在中庭花园的木制秋千长椅上，上面铺了厚厚的毯子，她身上也盖着薄毯，炽翎就窝在她的身边。
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得摸着炽翎的翎羽。
突然，炽翎就突然展翅直飞上了天际，她原本抚着她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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