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室后,林溪的生活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崭新的力量。
她每天在工地与新家之间奔波,和设计师反复敲定每一个细节,从墙体的颜色到沙盘工具的摆放,事无巨细。
偶尔,顾衍会以“带淼淼出来透气”为由,出现在她的工作室里。
他从不干涉她的任何决定,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陪着女儿玩拼图,或是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自己的工作。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他专注的侧脸和淼淼恬静的小脸上,构成一幅宁静的画。
每当林溪忙得焦头烂额时,一回头,看到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她心里所有的疲惫和焦虑,都会被踏实的温暖所取代。
她和顾衍之间,形成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他们没有明确地确立关系,但彼此的存在,已经像空气一样,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对方的生活。
然而,有些人,是不会轻易让她拥有这份平静的。
这天傍晚,林溪结束了和施工队的会议,正要回家。
她刚走到地下停车场,按下车钥匙,车灯闪烁的瞬间,一道黑影猛地从旁边的承重柱后窜出。
一只带着浓烈酒气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臂铁钳般箍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粗暴地拖向旁边一辆保时捷。
“唔……唔!”
林溪的瞳孔因惊恐而收缩,她剧烈地挣扎起来。
那股混合着酒精和古龙水的味道,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林溪,是我!”顾辰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疯狂和偏执,“你别叫!我只是想和你好好的谈一谈!”
他把林溪扔进了副驾驶座,然后迅速绕到另一边上车,随着“咔哒”一声,中控锁死。
“顾辰!你疯了!你放我下去!”林溪又惊又怒,她用力去拉车门,但门把手纹丝不动。
顾辰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他一脚油门踩到底,保时捷的引擎发出一声咆哮,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嘶吼着冲出了地下停车场。
“你要带我去哪?!”林溪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涌起一阵恐慌。
眼前的顾辰,双眼布满血丝,满身酒气,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也皱巴巴的,和他平时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形象判若两人。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输光了一切、失控的赌徒。
“去一个……能让你记起我们过去的地方。”顾辰的声音沙哑,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车子在路上横冲直撞,在一个僻静的湖边停了下来。
这里是他们大学时,经常约会的地方。
“下车。”顾辰熄了火。
林溪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他:“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你下来!”顾辰的耐心耗尽,他猛地倾身过来,粗暴地解开她的安全带,一把将她从车里拽了出来。
湖边的晚风很凉,吹得林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溪溪……”顾辰抓着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的眼神里,是林溪从未见过的、混杂着悔恨、痛苦和疯狂的占有欲。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五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不值一提吗?你说不爱就不爱了?”他歇斯底里地质问。
“顾辰,你喝醉了。”林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他大声吼道,“我清醒地知道,我后悔了!我后悔那天没有去民政局,我后悔为了宋暖一次又一次地让你失望!溪溪,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
他开始放软了语气,带着惯用的哄劝和哀求。
若是从前,林溪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他的每一句话,都只让她觉得无比恶心和可笑。
“回到以前?”林溪笑了,那笑声在寂静的湖边,显得格外清冷和讽刺,“顾辰,你是不是忘了,你的秘密相册里,装满了谁的照片?你的平板密码,是谁的生日?你在领证那天,又是为了谁,把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扔在民政局?”
“你是不是也忘了,在凯悦酒店,你的那些朋友是怎么羞辱我的?而你又是怎么偏袒你的‘好妹妹’的?”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顾辰的心上。
“我……我错了,溪溪,我知道错了……”顾辰的脸上满是痛苦,“我跟宋暖已经说清楚了,我跟她只是兄妹之情,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是吗?”林溪看着他拙劣的表演,“那你爱的是哪个我?是那个对你言听计从,为你洗衣做饭,你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的‘懂事’的林溪?还是那个在你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拿出来装点门面,在你不需要的时候,就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人?”
她冰冷地看着他,:“顾辰,很抱歉,你爱的那个林溪,已经死了。”
“她在我发现你秘密的那一刻,就死了。她在我被你一个人扔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就死了。她在我当众发誓永不嫁你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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