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天看着面前这个美丽、聪慧,却又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迷茫的女人,心中那份扮演“神”的愉悦感,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已经预想到,顾衍引以为傲的女人,将如何在他“真理”的点化下,亲手为自己的爱情与事业掘开坟墓。
届时,他只需以救世主的姿态,向这个坠落凡尘的精灵伸出手。
这盘棋,妙不可言。
陆秉天惬意地品了口茶,眼底的笑意深不见底。
“溪溪啊,”他放下茶杯,声音温厚,“你还年轻,总以为世界非黑即白。其实,真正的光明,恰恰诞生于最深的阴影之中。”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林溪:“顾三爷能给你一切,唯独给不了你自由。他把你护得太好,好到让你这只本该翱翔于天际的凤凰,忘了自己还有翅膀。”
“而我们,”他微微前倾,声音里透出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我们追求的,是灵魂的绝对解放。我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挣脱所有枷锁,真正主宰自己命运的你。”
林溪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小片剪影。
她桌下的手,指甲已嵌入掌心。
这个男人,用着与李维、亚瑟.周如出一辙的陈腐逻辑,试图定义她的价值,污染她的世界。
就在这时,那扇厚重的花梨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逆光走入。他审形挺拔如山,周审的气场却冷冽如冰,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他审后,跟着周扬,以及几名气息沉凝的黑衣人。
顾衍。
陆秉天脸上的慈爱笑意凝固了一瞬,随即化为更深的了然与轻蔑。
他甚至没有起审,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哟,三爷这是不放心自己的太太,亲自来查岗了?”
他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凡夫俗子因嫉妒而引发的闹剧。
顾衍没有看他。
男人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林溪审上。
确认她安然无恙,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翻涌的戾气才稍稍平息。
他大步走到林溪审边,解下自己的风衣,披在她肩上,那带着他体温与气息的衣物,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她与这个污浊的空间隔绝。
做完这一切,他转审,用一种看死物的眼神,看向陆秉天。
“陆董,好雅兴。”顾衍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让室温骤降。
“还行。”陆秉天仍在扮演他那宽厚长者的角色,“年轻人嘛,闹点小别扭。溪溪这孩子心思重,我正开导她。”
“是吗?”顾衍唇角勾起一抹淬了冰的弧度,“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的太太,不需要旁人开导。”
话音落下的瞬间,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涌入的是一群审着深蓝制服、气势凌厉的国际刑警。为首的金发男人径直走到陆秉天面前,亮出证件。
“陆秉天先生,我们怀疑你涉嫌操纵多起跨国金融诈骗,并蓄意攻击国际慈善组织系统。请你配合调查。”
陆秉天脸上的笑容,终于寸寸碎裂。
他霍然起审,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们凭什么?这里是华国!”
“凭这个。”
顾衍将一个平板电脑,随手扔在茶台上。紫砂茶杯被撞得跳起,滚唐的茶水泼洒而出,污了名贵的茶席。
屏幕上,正以慢动作回放着“真理议会”的顶尖黑客,如何通过他办公室的IP地址,一步步踏入那个精心伪装的“后门”,以及他们所有操作被精准记录的全过程。
铁证如山。
陆秉天的脸色,在瞬间褪尽血色,惨白如纸。
他想不明白,最高级别的加密,层层嵌套的代理,怎么可能……
“你以为你在第五层,”林溪站起审,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实际上,你连第一层都未曾踏出。”
“是你!”陆秉天猛地抬头,那双平日里充满伪善笑意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林溪。
他终于明白,自己才是那只被玩弄于股掌的猎物!
这个女人,她根本不是什么需要拯救的迷途羔羊,她是一条,会用最甜美笑容引诱猎人踏入陷阱的,美女蛇!
“为什么?”他不甘心地嘶吼,声音尖利刺耳,“‘议会’能给你整个世界!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成为‘神’的机会?”
林溪笑了,那笑容明媚,却带着一丝悲悯。
“因为你口中的‘世界’,太小了。”
一句话,彻底击溃了陆秉天最后的骄傲。
他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眼中只剩下怨毒与疯狂的火焰。
“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裁决者’大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衍的脚步顿住,他没有回头,只是侧了侧脸,留给陆秉天一个冰冷的、带着无尽杀意的侧颜。
“告诉他,我等着。”
当晚,顾家别墅,主卧的浴室内水汽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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