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贴在空调架上,雨水顺着屋檐砸下来,打湿了她的肩膀。风从巷口灌进来,吹得她手指发僵。办公室的窗户没关严,玻璃在晃,里面的灯一闪一闪。
她看见那个穿灰色POLO衫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抽屉拉开了一半。他从黑色塑料袋里拿出一叠钱,一张一张塞进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上印着“市政工程专用”几个红字。
她立刻伸手摸向胸前口袋。口红在指尖一碰就滑了出来。她拧开盖子,把膏体压在左手掌心。
一道闪电劈下来,屋里亮得像白天。墙上的规划图被照得清清楚楚。她一眼就看出不对——主供水管本该直通净水站,却在中途拐了个大弯,绕向城西方向。那里只有一片废弃化工厂。
她用口红沿着闪电照亮的路线快速描画。三段异常走向,两个拐点,交汇处画了个小圈。雨水顺着她的手腕流进袖口,但她没停。掌心的图刚收尾,雷声轰隆滚过,震得窗框发颤。
她缩回身子,把口红塞回口袋。金属外壳冰凉,沾了雨水滑了一下,她用力攥住。
屋里灯光又闪了两下。男人站起身,把信封塞进抽屉最底层,关上,还用手按了按。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转身朝门口走。
林蔚然屏住呼吸。脚步声靠近门,停顿,然后门被拉开。男人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她没动。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口,才慢慢翻回窗台。脚踩进屋里时打滑了一下,鞋底在水泥地上蹭出半道湿印。
她落地后立刻蹲下,贴着墙根往里挪。办公桌在屋子中央,左边是文件柜,右边靠墙摆着一台老式打印机。她盯着抽屉——刚才那封信就在里面。
她爬过去,手指刚碰到抽屉把手,外面走廊又响起了脚步声。
她猛地缩手,滚到文件柜后面。金属柜体挡住了她的身形,只留一道窄缝能看到门口。
门把手转动。
她把袖口的录音笔往掌心压了压,确保开关没被碰关。同时用左手护住掌心的图,指甲掐进肉里,防止口红蹭花。
门开了。男人回来了。他手里多了个手电筒,进门后直接往办公桌走。
林蔚然蜷着身子,下巴抵在膝盖上。她的帆布包还挂在肩上,但没敢动。包上的“真相无价”四个字已经被雨水泡得发皱。
男人拉开抽屉,没拿信封,而是取出一本薄册子。封皮是深蓝色的,边角卷了毛。他翻到中间一页,低头念:“第七次拨款,走污水管项目,周总确认。”
声音压得很低,但办公室太安静,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
她记住了“周总”两个字。没动笔写,也没出声,只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
男人合上册子,重新塞进抽屉。这次他没关严,留了条缝。他站起身,绕到桌前,拿起桌角的一张纸看了看,又放下。
然后他转身朝门口走。
林蔚然心跳加快。只要他这次真走,她就能动手。
门关上了。脚步声再次下楼。
她等了十秒,才从柜后爬出来。膝盖发麻,但她没停。冲到抽屉前,拉开。
信封还在。她伸手要拿——
脚下一滑。
她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个空易拉罐,不知谁扔在角落。罐子被踩扁,滚出去半米远,撞在打印机腿上,发出“铛”的一声。
她立刻蹲下,整个人缩进抽屉下方。左手紧紧握拳,掌心的图不能毁。右手悄悄把录音笔调到最大灵敏度。
外面走廊静了几秒。
接着,脚步声回来了。
比刚才快。
门把手转动。
她贴在地上,脸朝上,眼睛盯着门缝。光从外面照进来,先是一条线,然后变宽。
门开了。
男人站在门口,手电筒举在身前。光柱扫过办公桌,慢慢移向文件柜。
她屏住呼吸,连睫毛都不敢眨。
光停在柜脚,顿了一下,然后往上移。
一寸一寸。
照到柜顶时,她把头往里缩了缩。发梢擦过水泥地,发出极轻的沙响。
手电光忽然转向墙壁,扫过规划图,又落回地面。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皮鞋踩在易拉罐上,发出闷响。
他弯腰捡起罐子,看了一眼,扔进垃圾桶。
然后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确认信封还在。关上抽屉,又用手按了按。
这次他没走。站在桌边,掏出手机,按了几下。
林蔚然仍趴在地上。她的右腿开始发麻,但她不敢动。录音笔还在录,指示灯在袖口里微微发红。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男人脸上。他拨了个号,等了几秒,接通了。
“喂,周总。”他说,“东西放好了。还是老地方。第七次,走污水管那笔。”
林蔚然把这几个字刻进脑子里。
“没问题。”男人继续说,“验收的事您放心,材料单我已经改过,下周就能走流程。”
他停顿了一下,听电话那头说话。
“林蔚然?”他突然念出这个名字,“那个小记者?她还在外面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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