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晓依言照做。
两人出门前，贺骏山从柜子里又拿了件大衣将她裹住，并把一排衣扣系好，还给她戴了顶帽子。
“晚上冷，你刚出过汗。”
周黎晓听完，后知后觉尴尬了一瞬。
办那事的中途被人打断，她身子都还没来及清洗，被他这么一提醒，总觉得浑身都很黏腻。
贺骏山搂住她肩，贴在她耳边低低叮嘱：
“最近首都有国外政客来访，这个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得谨慎，暗处一定有不少特务。”
周黎晓听完，眼睛不自觉睁大，心底升起几分紧张。
“我们先下去看看，你跟紧我。”
“嗯。”
贺骏山拥紧她，两人对视了眼，看清媳妇儿眼里的清明和信任，他笑了下，这才带着人往外走。
夫妻俩从楼里出来，属于最晚的。
旁边那栋着火的窗户紧挨着他们那栋，火势熊熊还在往上蔓延，黑烟翻滚着跟夜色融为一体，围在周围的很多人都在惊惶议论。
周黎晓收回视线，看到有大妈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撒泼大哭，旁边在安慰她。
“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不开眼！我的房子啊，啊！！”
“妈，快别哭了！”
“你住楼下，你哭个啥？”
“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回头烧塌了，谁也跑不了！”
“话是那么说，楼上的岂不是更惨？火这么大，现在恐怕都下不来！”
周黎晓听了几句，不由拧眉，转头跟贺骏山耳语，“怎么这么晚才发现？楼上那两户也没动静，里面该不会还有人吧？”
贺骏山没说话，他看向林荫道一边。
周黎晓遁着他视线看过去，那个高大的身形格外熟悉，只是没穿军装。
她仔细辨认了两眼，发现是洪建祥，似乎也朝她们这边望着，在跟贺骏山打什么手势。
贺骏山搂紧周黎晓，“明天请个假吧，我先送你上万子铭那儿。”
万子铭新搬来，他住的地方比万肇那边还近。
周黎晓什么都没问，便跟着他朝外走。
两人从家属楼的筒子口出来，迎面撞上两个身形高大的大汉。
在这附近也住了挺久，这么大块头的男人没见过几个，贺骏山瞬间警惕，一把将周黎晓挡在了身后，摆出防御姿势。
对方拿着手电筒，朝这边晃了眼，开口招呼。
“大小姐？”
周黎晓愣住，从贺骏山身后探出头。
对面两人加快脚步过来，为首的那个快速解释：
“值夜的人发现这边儿有火光，少爷让我们过来看看，确保您没事儿。”
万子铭的人？
贺骏山神色缓了缓，却也不敢就此放松。
他道：“我们没事，着火的是隔壁，我有点事要去办，先送她过去你们那儿。”
来人忙说：“您去忙，大小姐交给我们俩。”
“不用。”贺骏山重新搂着周黎晓，“我亲自送她。”
知道他是信不过别人，周黎晓心头动容，昂起头看了看他，加快脚步跟着他往外走。
万子铭派来的两个人紧跟在她们身后，还关掉了手电筒。
步行约莫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老巷子里黑漆麻虎，中途他们还撞见派来灭火的治安队。
几人进院子，就看到阿达立在院子里翘首以盼。
贺骏山放下心，握住周黎晓肩叮嘱两句：
“我去看看，你跟他们待在一起，千万别乱跑，明天我让人给你请假。一切等我消息。”
周黎晓很快点点头，“嗯，你快去吧，要不要先换件衣服？”
她刚刚看到洪建祥没穿军装，这么晚又出现在这儿， 很明显是在执行秘密任务。
贺骏山穿着军装去，要是真遇到坏人，岂不是活靶子？
“嗯。”
贺骏山看了眼阿达，“麻烦借我身衣裳。”
阿达跟他身形差不太多，连忙带他进屋去换衣服。
周黎晓等在院子里，等他出来，看着他离开，这才不放心的收回视线，跟着阿达进了主屋。
首都的小四合院都差不太多。
万子铭还住北屋的东边房间，让阿达去帮周黎晓收拾西屋。
周黎晓哪儿好意思？撵了阿达出去，自己进去收拾。
万子铭推轮椅到房门口，看着她在里面忙活铺床，眸光动了动，开口道：
“怎么没去你爸那儿？”
周黎晓手上动作一顿，直起身问他：“那不是你爸？”
万子铭表情流露淡淡不屑。
周黎晓轻白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忙活，一边说。
“你姐夫最近很忙，我就不给他添乱了，你要觉得不方便，我去宿舍住几天，一样的。”
万子铭轻嗤，“一样什么？你知道你宿舍的人是不是跟特务有关系？”
周黎晓哼了声。
万子铭拧眉，“少拿捏那套，老实待着。”
他转动轮椅自己回屋了。
*
这个晚上，周黎晓翻来覆去没睡踏实。
隔天一早，她还没起床，贺骏山就匆匆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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