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如墨汁泼洒在冰冷的夜幕上,将意大利南部一座废弃钢铁厂浸泡在无边的黑暗与喧嚣里。空气湿重得能拧出水来,混杂着浓烈的铁锈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惨白的探照灯柱像巨大的、冰冷的手指,蛮横地撕裂黑暗,最终死死钉在空旷厂房中央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身上。雨水顺着厂房屋顶巨大的破洞灌下,形成数道浑浊的水帘,哗啦啦地砸在男人脚下积起的水洼里,溅起肮脏的水花,也无情地冲刷着他脸上凝固的惊恐和血污。
他像一条搁浅濒死的鱼,徒劳地扭动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恐惧彻底扼住的嘶哑气音,浑浊的眼睛因极度的绝望而暴突出来,死死盯着前方那片被黑暗包裹的阴影区域。
阴影的边缘,无声地矗立着十数道幽灵般的身影。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如同最精密的机械,沉默得令人窒息,只有冰冷的枪口在探照灯偶尔扫过的瞬间,反射出金属特有的、毫无感情的死亡光泽。雨水顺着他们棱角分明的头盔和枪管滑落,汇入脚下泥泞的地面。一种无形的、足以冻结骨髓的肃杀之气,以他们为中心,弥漫了整个空间,连喧嚣的雨声似乎都被逼退了几分。
阴影的核心,一把与这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巴洛克风格高背椅安静地摆放着。椅上斜倚着一个女人。
唐雪。
她穿着一身剪裁异常利落的哑光黑色连体服,完美地勾勒出矫健而蕴含爆发力的身形轮廓。湿漉漉的黑色长发随意地拢在一侧肩头,发梢犹自滴着水珠。一张脸在明暗交错的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原。她的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冷白,鼻梁挺直,唇线薄而锐利,微微抿着,没有任何弧度。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古井寒潭,里面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温度,只有一片漠然到极致的平静,仿佛眼前并非一场处决,而只是观赏一场乏味的默剧。雨水打湿了她的额发,几缕湿发粘在光洁的额角,更添几分冷冽。
她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微型手枪。枪身线条流畅,泛着幽冷的蓝光,在她指尖翻转跳跃,如同一个危险的、活着的金属玩具。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带着一种致命的韵律感。
“教母。”一个同样穿着黑色作战服、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光头男人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铁锈,“时间到了。”
唐雪指尖翻转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睫都未曾抬起半分。她的目光依旧落在那把跳跃的微型手枪上,仿佛那才是世间唯一值得关注的存在。只有她身周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在光头男人开口的瞬间,似乎又浓重了几分。
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像是被这个称呼和即将到来的命运彻底击垮了,身体筛糠般剧烈抖动起来,喉咙里嗬嗬的嘶鸣陡然拔高,变成了濒死的、不成调的哀嚎:“教母!饶命!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我……” 声音被恐惧彻底扭曲撕裂。
唐雪终于抬起了眼。
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冰锥,瞬间穿透空气,钉在男人脸上。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片纯粹的、审视死物的漠然。男人的哀嚎如同被利刃斩断,戛然而止,只剩下牙齿疯狂磕碰的咯咯声和粗重绝望的喘息。
“背叛,”唐雪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金属质感,穿透了哗哗的雨声,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需要代价。”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珠,砸在地上。
她握枪的手指微微一顿,停止了把玩。那幽蓝的微型手枪稳稳地停在她掌心,枪口如同毒蛇冰冷的信子,无声地指向了水洼中绝望的男人。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厂房。只有雨水砸落、汇流的声音,单调而冰冷地重复着。
就在这死寂即将被枪声打破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嗡…嗡…”
一阵极轻微、却异常固执的震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是从唐雪紧身连体服胸口内侧的一个隐蔽口袋里传出的。
唐雪那万年冰封般的漠然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裂纹。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非常快,快得像错觉。但指尖那即将扣动扳机的动作,却实实在在地停顿了。
光头男人和其他黑衣手下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目光瞬间聚焦在唐雪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在这种时刻被打断?这几乎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是谁?什么事?能让教母在这种场合停下处决叛徒?
唐雪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她左手极其自然地探入胸口内侧的口袋,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犹豫。再伸出时,掌中已多了一部样式极其普通、甚至有些过时的老款翻盖手机。塑料外壳,小小的屏幕,与周围冰冷肃杀的环境以及她本人神秘危险的气质形成了荒谬绝伦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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