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 许愿用力点头,脸上带着一种“为国分忧”的使命感,“您想啊,要不是这么重要的任务,我能急成这样子吗?能连工分都顾不上挣吗?实在是时间太紧,任务太重了!我现在是白天黑夜连轴转,饭都顾不上吃,就为了按时完成组织上交待的光荣任务!要是完不成……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邹林彻底被唬住了!他看着许愿深陷的眼窝和憔悴的脸色,似乎也“印证”了对方废寝忘食、呕心沥血的“事实”。他咽了口唾沫,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汗。扣工分?开大会批斗?批斗一个正在为国庆献礼奋笔疾书的“作者”?这要是传出去,传到公社甚至县里……邹林打了个寒颤,不敢想下去了。
“那……那你这任务……啥时候能完成?” 邹林的声音干涩,带着商量的口吻。
“最晚……最晚也得二十天!” 许愿报出一个时间,这是他估算完成《死神永生》初稿的最短时间,“这二十天,我恐怕真没法按时上工了。邹队长,您看……” 他故意停顿,用期待又带着点“委屈”的眼神看着邹林。
邹林心里天人交战。不逼许愿上工,等于自己打自己脸,威信受损。逼他上工?万一真耽误了“政治任务”,后果更严重!尤其想到妹妹邹兰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王望,高考落榜在家窝着,而眼前这个被她妹妹赶出去的“白眼狼”却在给《人民文学》写献礼文章……这对比太讽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和忌惮涌上心头。
“……行吧!” 邹林一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摆出一副“通情达理”、“支持工作”的样子,“既然是……是上级的重要任务,那你就先紧着任务来!工分……工分的事,我跟队委说说,暂时……暂时给你记个基础分(最低工分),算你因病……不,算你执行特殊任务!但是!”
他话锋一转,三角眼又露出惯有的精明和警告:“二十天!就二十天!二十天后,你要是还拿不出个说法,或者任务没完成,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开大会!写检讨!扣光工分!一样都跑不了!”
“多谢邹队长!多谢您理解支持!” 许愿脸上立刻堆起“感激涕零”的笑容,连连鞠躬,“您放心!二十天后,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保证完成任务,不给咱三块石村丢脸!”
邹林被许愿这通“高帽子”戴得有点别扭,哼了一声,又警告性地瞪了许愿一眼,这才背着手,心事重重地走了。他得赶紧回去想想,怎么跟队委解释这事,还得琢磨琢磨,许愿这小子说的到底是真是假?那《人民文学》的信……不会是假的吧?
看着邹林远去的背影,许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锐利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成了!
这步险棋,走通了!
他成功利用《人民文学》的虎皮和“国庆献礼”的大旗,暂时逼退了邹林的绞索,争取到了无比宝贵的二十天喘息时间!
二十天!
他必须在这二十天里,将《三体3:死神永生》这部更加恢弘、更加深邃的宇宙史诗,从脑海中的星辰大海里,搬运到现实的稿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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