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许愿坐在书桌前,钢笔尖在稿纸上划过,发出细密如蚕食桑叶的“沙沙”声。《乾隆皇帝》的“风华初露”卷已近尾声,笔下的弘历正意气风发地巡视江南。
六点整,许愿搁下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他轻手轻脚地推开婴儿房的门。龚母正熟练地给小家伙换尿布,动作轻柔麻利。小家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上方晃动的彩色布偶,不哭不闹,只偶尔蹬蹬莲藕般的小腿。
“妈,辛苦您了。”许愿低声道,声音里满是感激。
“辛苦啥,这小家伙省心着呢!”龚母笑着,用布满岁月痕迹却异常灵巧的手抚平尿布边缘,“你们忙你们的正事,家里有我,放心。”
六点半,许愿推开卧室门。龚雪已经起身,正对着梳妆镜梳理一头乌黑的长发。产后恢复得极好,身形已见婀娜,只是眉宇间还带着一丝初为人母的温润和尚未完全褪尽的疲惫。她身上穿着件宽松柔软的米白色毛衣,正在为即将开始的“秦楠”生活做准备。
“稿子写得顺吗?”她透过镜子看他,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
“挺顺利的,正在抓紧写呢。”许愿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捏了捏紧绷的肩颈,“你呢?昨晚秦楠的台词又琢磨到几点?”
龚雪微微侧头,靠着他温暖的手掌,闭上眼舒了口气:“剧本又改了一稿,秦楠在码头仓库那场独白,总觉得情绪还差一点火候…那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和底层人特有的韧劲,得揉碎了才能出来。”她的声音沉静下来,带着演员特有的、对角色近乎苛刻的揣摩。
七点整,那辆墨绿色的BJ212吉普车准时驶出,许愿握着方向盘,龚雪裹着件厚实的军大衣坐在副驾,腿上摊着翻得卷了边的《大桥下面》剧本,晨光透过车窗,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车子驶过外白渡桥,黄浦江的风带着凛冽的湿意灌进来。许愿腾出一只手,将龚雪大衣的领口往上提了提:“风大,裹紧点。”
龚雪从剧本里抬起头,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带着点秦楠尚未褪尽的清冷,又混杂着属于龚雪自己的暖意:“没事,秦楠在码头扛大包,风比这大多了。”她顿了顿,看着窗外灰蒙蒙的江面和停泊的巨轮,轻声道,“有时候看着这些船,真觉得秦楠就活在这些缝隙里……她抱着孩子等天亮,大概也是这么冷吧?”
车子最终停在杨浦区一个由旧厂房改建的摄影棚外。这里远离市中心,空气中弥漫着工业区特有的铁锈和煤灰气味。摄影棚门口已经停了几辆道具车,一些穿着工装、戴着棉帽的工作人员在寒风中忙碌地搬运器材,呼出的白气在清冷的空气里凝成一团团白雾。
“到了。”许愿停稳车。
龚雪深吸一口气,迅速地将剧本塞进随身的帆布包,眼神瞬间变得沉静而专注,属于龚雪的柔和被一种内敛的倔强取代——那是秦楠的眼神。“我进去了。你路上慢点。”
“好,收工我来接你。”许愿看着她裹紧大衣,纤细却挺直的身影快步融入忙碌的人群,消失在挂着“《大桥下面》摄制组”牌子的厚重门帘后。
引擎再次轰鸣,BJ212调头,驶离这片充满工业质感和艺术创作气息的喧嚣之地。
回到书房,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婴儿细微的咿呀声和龚母轻柔的哼唱。许愿重新坐到书桌前,稿纸上“乾隆帝”三个字墨迹未干。他需要再次沉入那个金碧辉煌却也暗流汹涌的紫禁城。
钢笔在稿纸上疾走,沙沙声连绵不绝。乾隆的深思、帝王的孤独、朝堂的波谲云诡在笔端流淌。时间在字里行间悄然滑过,直到龚母轻叩房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进来,才将他从十八世纪的深宫拽回现实。
“歇歇,吃点东西垫垫。写了大半天了。”龚母的声音慈和。
许愿道谢接过,甜香暖糯的食物下肚,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窗外,天色已近黄昏。
许愿再次发动那辆墨绿色的BJ212,汇入略显嘈杂的车流,朝着杨浦区的片场驶去。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映照着车窗上模糊的流光。这一次,车内的暖气开得足足的,副驾驶座上放着龚母特意用保温桶装好的、加了姜丝的热鸡汤。
摄影棚外的空地上灯火通明,巨大的照明灯将一片搭建出的逼仄弄堂照得亮如白昼,却又在更远处投下浓重的阴影。许愿将车停在稍远的角落,没有进去打扰。他摇下车窗,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导演拿着扩音喇叭的喊话声,以及演员们对白的片段。寒风吹进来,带着片场特有的、混合着尘土、电线胶皮和汗水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厚重的摄影棚大门被推开,一股更强烈的光线和人声热浪涌出。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材,演员们裹着厚厚的军大衣或羽绒服陆续走出来,脸上带着工作后的疲惫和放松。许愿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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