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对话,有时温和,有时尖锐,但都切实地帮助许愿一点点理解电影这门综合艺术的法则。他开始学会更多地倾听,更精确地表达,从一个执着于文字还原的作家,逐渐向一个掌控影像叙事的导演蜕变。
时间在忙碌中飞逝,转眼进入了2000年。
2000年6月2日,伦敦郊外某个被改造成“霍格沃茨走廊”的摄影棚。
“咔!” 许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片场,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激动,“我宣布,《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正式杀青!”
瞬间,整个片场沸腾了!香槟的木塞“嘭嘭”地打开,泡沫四溅。工作了近十个月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拥抱、欢呼、相互泼洒着香槟。三个小主角——丹尼尔、艾玛和鲁伯特兴奋地抱在一起,又跳又笑,脸上混合着泪水和不舍。饰演海格的罗比·科特瑞恩用他洪亮的嗓音高歌起来,引得众人阵阵欢笑。
许愿被大家包围着,无数双手拍着他的背,向他表示祝贺。他看着眼前这群共同奋斗了近三百个日夜的伙伴,看着这些将他的想象变为现实的人们,眼眶不禁湿润了。他拿起话筒,声音有些哽咽:
“谢谢……谢谢大家!这趟魔法之旅,对我来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学习。感谢你们的耐心,感谢你们的才华,感谢你们将霍格沃茨从书页里带到了这个世界!这是我们共同创造的魔法!”
杀青派对持续了很久,空气中弥漫着庆祝、告别和对未来作品成功的期盼。
几天后,在制片公司的初剪放映室里,灯光暗下。
许愿和大卫·海曼并肩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屏幕亮起。
屏幕上,画面一帧帧流过:女贞路4号德思礼家的阴郁,海格破门而入的震撼,对角巷初次展现的目不暇接,霍格沃茨礼堂星空穹顶下的惊叹,魁地奇球场上空的速度与激情,还有最后与奇洛/伏地魔对决的惊心动魄……
许愿屏息凝神,身体微微前倾。他看到了一些自己早期拍摄时因不熟练而留下的瑕疵——某个镜头的角度略显生硬,某处转场节奏还可以更流畅。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和震撼。
他看到丹尼尔、艾玛、鲁伯特完全化身成了哈利、赫敏和罗恩,他们的化学反应如此自然,仿佛从书里走了出来。他看到约翰·布里奇斯团队打造的霍格沃茨,其宏伟与细节远超他的想象。他看到罗杰·普拉特的摄影,用光影完美复刻了魔法世界的氛围。他看到尼克·戴维斯团队初步合成的特效,让油画里的人动起来,让信件如暴风雪般飞入,让魔法变得如此真实可信。
近两个小时的放映结束,片尾字幕缓缓滚动,灯光渐亮。
海曼转过头,看着依旧沉浸在情绪中的许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递给许愿一杯水,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导演?”
许愿深吸一口气,仿佛才从那个魔法世界被拉回现实。他转过头,眼中闪烁着激动和难以置信的光芒。
“大卫,”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强烈的感情,“它……它活了。霍格沃茨真的活了。这不再只是我脑子里的想象,也不再只是书页上的文字……它是一个世界。是我们创造的一个世界。”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词语:“我知道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做得更好,我学到了太多……但是,看着它,我觉得……我觉得我们真的做到了。我们把魔法,带到了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海曼用力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的,许,你做到了。你带领我们所有人,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开始。这才是第一部,魔法,才刚刚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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