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2月13日,伦敦郊外的利维斯登制片厂,巨大的摄影棚内被精心打造成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模样。这里正是《哈利·波特与密室》的拍摄现场。与一年多前拍摄《魔法石》时那种探索与磨合的氛围不同,此刻的片场弥漫着一种更为专注、高效的电流。空气中混合着木材、油漆的特有气味,以及一种名为“期待”的张力。
许愿站在监视器后面,身上是一件深色的导演马甲,上面挂着对讲机和一支笔。相比执导第一部时的青涩,此刻他的眼神更加锐利,举止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他不再需要像初次踏入这个魔法世界时那样,花费大量精力去理解每一个电影制作的环节,而是能将全部心神投入到对镜头语言的雕琢和对演员表演的精准捕捉上。
“罗杰,”许愿没有回头,目光依然锁定在取景器里搭建的“哭泣的桃金娘”的女生盥洗室布景,“我需要这个镜头的开场光效再阴冷一点点,不是恐怖,是一种……被遗忘的、潮湿的悲伤。水管反射的光斑可以再突出些,那是这个场景里唯一的‘活气’。”
摄影指导罗杰·普拉特在一旁点了点头,拿起对讲机迅速而低声地布置下去。灯光组立刻行动,微调着灯具的角度和滤纸。很快,监视器里的画面色调微妙地变化,更加贴合许愿心中那个即将揭开秘密的场所。
今天要拍摄的是哈利和罗恩在哭泣的桃金娘盥洗室里熬制复方汤剂的关键戏份。扮演哈利·波特的丹尼尔·雷德克里夫和扮演罗恩·韦斯莱的鲁伯特·格林特已经就位,他们穿着厚重的戏服,正躲在搭景的隔间后面,听着许愿讲戏。
“丹尼尔,鲁伯特,”许愿走到他们身边,蹲下身,与两个少年平视,“记住,你们现在是在做一件非常冒险、非常严肃的事情。这锅冒着泡的汤剂,是你们寻找斯莱特林继承人的唯一线索。所以,紧张感要有,但更多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心。哈利,你的眼神里除了紧张,还要有对真相的渴望。罗恩,你更多的是对这种‘违法乱纪’行为本身的不安,但为了朋友,你得硬着头皮上。明白吗?”
“明白了,许先生。”丹尼尔认真地点点头,眼神已经开始进入哈利那种混合着焦虑与坚定的状态。
鲁伯特则做了个鬼脸,模仿着罗恩的语气:“我只希望我们别把自己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鼻涕虫?”他的话引来丹尼尔和周围工作人员一阵低笑,片场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许愿也笑了,拍了拍鲁伯特的肩膀:“保持这种状态,把它带到戏里。罗恩就是用幽默来掩饰紧张的。好了,各单元准备!”他站起身,声音清晰地传遍片场。
场记板“啪”地一声脆响。
“《哈利·波特与密室》,第147场,第一镜,第一次!”
“Action!”
镜头对准了丹尼尔和鲁伯特。他们蹲在一个冒着诡异气泡的大坩埚前,脸上被汤剂映照出绿莹莹的光。
丹尼尔(哈利)压低声音,眉头紧锁:“还要多久?”
鲁伯特(罗恩)小心翼翼地用一根长长的玻璃棒搅拌着坩埚里的液体,鼻翼翕动,闻着那并不好闻的气味:“我不知道,赫敏说需要月光草在满月时采摘……梅林的胡子啊,这味道真够受的。”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个典型的、罗恩式的、既嫌弃又不得不做的表情,非常自然。
“Cut!”许愿的声音响起。他走到监视器前,回放了刚才的镜头。
“很好,情绪到位。但是鲁伯特,你搅拌的动作可以再‘外行’一点,显得更笨拙一些。你是个巫师,但不是魔药课高手。丹尼尔,你问‘还要多久’的时候,身体可以再往前倾一点,显示出你的急切。我们再来一条。”
拍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许愿的指导非常具体,他不再满足于演员仅仅说出台词,而是深入到每一个微表情和肢体语言的细节。
“丹尼尔,看坩埚的眼神,不要只是‘看’,要像在解读一个谜题。”
“鲁伯特,当你说‘味道真够受的’时,可以下意识地往后缩一下脖子,对,就是这样!”
“道具组,坩埚里的气泡可以再多一些,更活跃一些,它是有‘生命’的!”
比起拍摄第一部时,三位小主演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丹尼尔对哈利内心世界的把握更加细腻;鲁伯特几乎与角色融为一体,那种憨厚、忠诚又带点小抱怨的特质信手拈来;而扮演赫敏·格兰杰的艾玛·沃特森,虽然今天没有她的戏份,但在之前的拍摄中,她也展现出了超越年龄的沉稳和精准,台词功底和对角色理解都有了长足进步。
拍摄间隙,还发生了一件趣事。鲁伯特趁着休息,偷偷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糖果,想分给丹尼尔,结果被眼尖的许愿抓个正着。
“鲁伯特!”许愿故意板起脸。
鲁伯特吓得差点把糖掉进坩埚里,连忙藏到身后,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许先生,就一块,补充点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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