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2月31日,上海皋兰路老洋房内。
“妈!你说我爸都回来了,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呢?” 一个带着些许埋怨意味的年轻男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许多鱼,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大一学生,拖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风尘仆仆地站在客厅中央,以及发现“家庭秘密”的不满。
他看向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看杂志的父亲许愿,“还有爸,你也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是不是打算跟我妈过二人世界,就把你们亲儿子给忘了?”
许愿放下手中的英文原版小说,抬眼看了看儿子。近半年的大学生活似乎让许多鱼褪去了一丝青涩,个头好像又窜了点,眉眼间的神采更自信了,只是这咋咋呼呼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他还没开口,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的龚雪先接了话茬,手里还拿着一根正在择的芹菜:
“瞅你小子说的哪的话!一进门就瞎说话。你爸回来是有正事的,通知你干嘛?让你回来捣乱啊?” 龚雪走到儿子跟前,用没沾泥的手轻轻戳了下他的额头,“回来得正好,帮妈干点活,把这芹菜择了。不然,小心妈断了你下个月的零花钱!”
许多鱼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心痛状:“妈!我还是不是您亲生的了?我刚从学校的‘水深火热’里解放出来……”
许愿看着妻儿笑闹,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他站起身,走到儿子身边,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行了,别贫了。零花钱照给,活也得干。不过,有件正事要跟你说。” 他顿了顿,看着儿子瞬间好奇起来的眼神,“收拾一下行李,爸带你去英国。”
“英国?!”许多鱼眼睛一亮,寒假去英国,可比待在上海有意思多了。
“嗯,”许愿点点头,“《哈利·波特与火焰杯》即将开拍,这个寒假,你就跟我进组,从头到尾跟一遍,好好学习学习。机会难得。”
许多鱼瞬间把择芹菜和零花钱抛到了脑后,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真的?!爸!你太够意思了!《火焰杯》!我马上收拾行李!” 说完,拉着行李箱就咚咚咚往楼上自己房间跑,那速度,仿佛慢一秒他爸就会反悔似的。
龚雪看着儿子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对许愿笑道:“你呀,就惯着他吧。这才刚回来,凳子都没坐热呢。”
许愿揽过妻子的肩:“男孩子,多出去见识见识是好事。再说了,跟着我,你还不放心?”
2003年1月2日,英国伦敦。
许愿带着许多鱼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车子径直驶向位于切尔西区边缘、靠近泰晤士河的一栋六层高维多利亚风格改造写字楼——Xuyuan影业有限公司的所在地。
许多鱼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每次看到这栋属于父亲、在伦敦电影圈也颇具分量的产业,内心依旧充满了自豪。
许愿的办公室在顶层,视野极佳,可以望见不远处的泰晤士河。他刚坐下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
进来的是独立制片人大卫·海曼:“许!欢迎回来!” 大卫热情地张开双臂,与许愿拥抱了一下,随即注意到许愿身边的许多鱼,“嘿!小许!好久不见,又长高了!听说你在中国学导演?真不错!”
“海曼先生好!”许多鱼用流利的英语问候道,带着恰到好处的尊敬。
“大卫,一切还顺利吗?”许愿示意大卫坐下,许多鱼则乖巧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竖起耳朵听着。
“顺利,非常顺利!”大卫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兴奋地摊在许愿的办公桌上,“所有手续,拍摄许可、场地协调、演员工会备案……所有该死的文书工作,全都跑完了,批文昨天正式全部下达!”他用力拍了拍那叠文件,脸上是如释重负又充满成就感的笑容,“谢天谢地,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一点。现在,我们就像拿到了魁地奇世界杯的入场券,只等哨声吹响!所有演员都可以随时进组,直接开始拍摄了!”
许愿仔细地翻阅着文件,关键处还用手指点着逐行确认,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抬起头,看向大卫,眼中是多年合作积累的信任和赞赏:“大卫,干得漂亮。我就知道,把这些繁琐的事情交给你,绝对没问题,你还是这么可靠。
大卫哈哈一笑,显然很受用这份夸奖:“得了吧,许。没有你提供的这么出色的剧本和稳定的资金支持,我再可靠也没用。《火焰杯》的剧本比前三部更黑暗,也更宏大,我简直等不及要把它变成画面了。接下来,就看你和约翰(艺术指导)、罗杰(摄影指导)他们的了。”
“团队都准备好了吗?”许愿问。
“当然!苏珊娜(选角导演)确保了所有演员,包括新加入的‘疯眼汉’穆迪和塞德里克·迪戈里,都已经就位,状态正佳。约翰和他的团队已经把霍格沃茨大厅、黑湖、迷宫还有那个要命的魁地奇世界杯营地设计得差不多了,就等你去最终确认。罗杰在琢磨怎么用光影展现那些更恐怖的场景,比如伏地魔复活……朱迪安娜(服装设计师)为舞会环节设计了不下五十套礼服……”大卫如数家珍地汇报着,语速快但条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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