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吊的少女似乎用尽了力气,手指在一点点滑脱。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了山坳下方唯一的身影——林渊。
那一刻,尽管相隔数十米,林渊依然看到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眸子,但此刻里面没有惊恐,没有哀求,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近乎死水的平静,以及一丝……洞悉世事的冷漠与嘲弄。仿佛在说:“看啊,又一个见证者。”
与此同时,身后那被暂时镇压的怨灵,再次发出了嘶吼,能量连接有恢复的迹象。
前有濒死的陌生少女,后有即将脱困的凶戾怨灵。
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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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艰难抉择
救?
自己尚且立足未稳,元力消耗大半,面对一个充满未知的、甚至可能带来麻烦的陌生人,冒着被怨灵反扑的风险去救,值得吗?在这片法则残酷的异界,多余的仁慈很可能意味着死亡。
不救?
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眼神如此特别的少女,在自己眼前坠亡?作为一名受过现代教育、挖掘历史是为了“让过去启示未来”的考古学家,他的良知无法安然接受。
而且,她手上的镣铐……被遗弃在万葬古墟……这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或许,她能提供关于这个世界、关于这片古墟的关键信息?
电光火石之间,林渊做出了决定。
“赌一把!”
他猛地转身,不再理会那即将挣脱镇压的怨灵,将剩余的所有葬土元力灌注双腿,爆发出最快的速度,向着峭壁下方冲去!
他一边狂奔,一边飞速观察着崖壁的结构。常年野外工作的经验让他迅速找到了一条可以攀爬的路线。
“坚持住!”他朝着上方喊道,也不知道那少女能否听见。
身后,怨灵彻底挣脱了束缚,发出愤怒的咆哮,化作黑烟紧追而来,森寒的气息几乎触及林渊的后颈。
林渊咬紧牙关,无视身后的危险,手脚并用,沿着选定的路线向上攀爬。岩石粗糙,磨破了他的手掌和膝盖,但他浑然不觉。
终于,在少女力竭松手的前一刻,他爬到了与之平行的高度,一只手死死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另一只手猛地伸了出去。
“抓住我!”
少女看着他伸出的手,那死水般的眸子里,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波动。是意外?是怀疑?还是……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没有犹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了那只戴着镣铐的手,冰凉的手指,搭上了林渊温暖而布满擦伤的手掌。
入手冰凉细腻,轻得仿佛没有重量。
就在两手相握的瞬间,林渊感到考古手铲微微一震,铲柄上传来一股奇异的牵引感,似乎对少女手腕上的那个镣铐产生了某种反应。
而身后,怨灵已至!阴寒的利爪,带着撕裂灵魂的力量,朝着林渊的后心狠狠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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