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扇由双生玉佩之力强行稳定下来的白光门户,预期的空间撕裂感并未出现,反而像是踏入了一片宁静的温水。短暂的失重与光线扭曲后,白茯苓和苏见夏脚踏实地,眼前的景象让她们瞬间忘记了呼吸,连身体的疲惫和伤痛都仿佛被暂时抚平。
这里并非想象中阴森恐怖的古战场核心,而是一片独立于忘川谷之外的奇异空间。
天空并非外界灰蒙蒙的鬼蜮模样,而是一片深邃的、仿佛永恒凝固的黄昏,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柔和却不明来源的昏黄光芒均匀洒落。脚下是光滑如镜的黑色石质地面,蔓延至视野尽头,倒映着昏黄的天空,显得空旷而寂寥。
空间的中心,矗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残破宫殿。宫殿的材质非金非玉,呈现一种暗沉的青铜色,布满了斑驳的岁月痕迹和巨大的裂痕,许多地方已经坍塌,只留下巍峨的骨架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宫殿的风格古朴而宏大,充满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蛮荒与神秘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并非宫殿本身,而是悬浮在宫殿正前方半空中的事物——
那是一幅巨大无比的、由无数闪烁的星点与流动光丝构成的立体星图!
星图缓缓旋转,浩瀚无垠,其中星辰明灭不定,星系盘旋生灭,仿佛将一片真实的宇宙微缩于此。星图的核心,并非一颗恒星,而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散发着混沌气息的微小黑洞般的奇点,与白茯苓体内那初生的混沌旋涡隐隐呼应。而在星图的一条旋臂末端,一片区域被渲染成深邃的蓝色,水光潋滟,与苏见夏所领悟的弱水之意产生着共鸣。
两块将他们带入此地的玉佩,此刻正静静悬浮在星图前方,一块停留在那混沌奇点附近,一块则漂浮在那片蓝色水域之上,如同两颗被重新放回原位的钥匙,散发着柔和而协调的光芒,与整个星图融为一体。
“这是……什么地方?”苏见夏喃喃自语,眼前的景象超出了她的认知。这绝非普通上古修士能留下的手笔。
白茯苓则感受到体内混沌旋涡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与渴望,仿佛游子归家。她望着那星图核心的混沌奇点,又看了看悬浮其旁的玉佩,一个念头浮现:“这里……可能是一位古神的遗迹。或者说,是那位炼制了我们这对玉佩的大能,留下的传承之地。”
两人压下心中的震撼,小心翼翼地走向那座残破的宫殿和悬浮的星图。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股浩瀚、古老、仿佛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威严。宫殿的残垣断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壁画残留,描绘着开天辟地、星辰诞生、万物演化的宏大场景,其意境与《归元纳虚诀》中描述的一些理念不谋而合。
她们最终停在巨大的星图之下,仰望着这片微缩的宇宙。
“我们的玉佩,是开启这里的钥匙,也是……这星图的一部分?”苏见夏看着那两颗与星图完美契合的玉佩,若有所思。
白茯苓尝试着,将一丝灵识探向星图,尤其是那核心的混沌奇点。
轰!
大量的信息碎片如同洪流般涌入她的脑海!
那不是具体的功法或文字,而是一种意境,一种感悟,关于混沌如何分化阴阳,阴阳如何衍生五行,五行如何构筑世界,世界如何诞生星辰……以及,星辰寂灭后,万物如何重归混沌的循环!
这些信息碎片与她修炼的《归元纳虚诀》残篇互相印证、补充,让她对“归元”的理解飞速提升!她甚至捕捉到了一些关于如何利用混沌之气模拟、乃至小范围操控空间(纳虚)的更深层奥秘!
同时,她也“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一位无法看清面容、气息仿佛与这星图融为一体的古老存在,采集混沌本源、引动星辰核心、调和阴阳二气,最终炼制出了一对玉佩,一枚主“生”与“衍化”(对应苏见夏的弱水、滋养万物),一枚主“灭”与“归元”(对应白茯苓的混沌、吞噬转化)。这对玉佩,似乎关乎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或者说,一个应对某种未来危机的“后手”……
另一边,苏见夏也将灵识投向星图中那片蓝色水域。
同样浩瀚的信息涌入她的心神!那是关于“水”的终极诠释——不仅是生命之源,亦是毁灭之潮;是时间的流淌,亦是空间的包容(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几于道);是至柔之物,亦是至刚之冰(冰封千里);是清澈见底,亦是浑浊如弱水(吞噬消融)!
她看到了水之法则如何渗透、影响其他法则,看到了潮汐引力与星辰运转的关联,看到了弱水如何侵蚀空间、连通幽冥……这些感悟让她对自身道途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停滞许久的瓶颈轰然松动,修为甚至隐隐有突破至筑基期的迹象!
她也从信息碎片中,感知到了这对玉佩的创造者,对其寄予的厚望——希望持有者能理解平衡之道,生与灭并非对立,而是循环的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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