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的并非某个具体的危机,而是一种正在悄然蔓延的毒素。
苏晚星彻夜未眠。
办公室的灯光惨白如骨,映在她布满血丝的眼底。
她调出了“火种对话档案库”近三个月的所有数据,冰冷的数字像一把把尖刀,精准地刺向“野火计划”光鲜亮丽的外壳。
“成功案例”的视频片段被剪辑得热血沸腾,在各大平台疯狂传播,点赞数以百万计。
但另一份被折叠隐藏的数据却揭示了残酷的真相——那些报名参与“复燃挑战”却最终失败的个体,他们的沉默比例高达百分之六十三。
沉默,意味着他们没有像那位烧伤博主一样发出最后的悲鸣,而是像投入水中的炭火,无声无息地熄灭,连一丝青烟都未曾留下。
苏晚星的心脏被这巨大的数字攥紧,几乎无法呼吸。
她终于明白“火名墙”那一行血色留言的真正含义。
“野火”正在异化,从一个给予希望的火种,变成了一座审判失败者的刑台。
它在无形中构建了一种新型的社会压力——你必须成功燃起来,才配被称作“被救赎者”。
否则,你就是连余温都留不住的废物。
她猛地关掉数据分析页面,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不行,绝不能这样。
她打开一个尘封已久的后台程序,那是一个从未对外开放过的入口——“灰烬信箱”。
这是“野火计划”最初的构想之一,却因其过于消极而被搁置。
现在,她要重启它。
苏晚星迅速敲下一行规则:本信箱仅对所有“野火”计划的退出者与失败者开放。
不直播,不记录,不公开。
每一封来信,无论内容是什么,都只会得到一句回复。
她顿了顿,在自动回复栏里,一字一句地输入:“火灭了没关系,灰还在,我替你存着。”
凌晨四点,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又迅速合上。
一个保温杯被悄无声息地放在了门口的地毯上,杯身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苏晚星走过去,拧开杯盖,一股辛辣而温暖的姜味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
是陆野。他什么都没问,却什么都懂。
姜汤入喉,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苏晚星拿起桌上陆野留下的最新一份评审笔记,借着微光翻看。
他的字迹刚劲有力,其中一条潦草的批注吸引了她的目光:“厨房不该是战场,是容得下喘息的地方。”
一瞬间,苏晚星豁然开朗。
她一直以为陆野的“控火”是极致的技巧与精准的控制,现在才明白,他真正的强大,是允许火焰有摇曳、甚至低垂的时刻。
真正的厨房,不是只有烈火烹油的激昂,也应该有文火慢炖的耐心,甚至,有炉火熄灭后的平静。
她拍下这句话,直接发给了小满,紧跟着发去一条指令:“把‘移动野灶’下一站的目的地,改成城郊的阳光疗养院——我们不是去教人点火,是去陪人守灰。”
小满的电话几乎是秒回,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与反对:“晚星姐,你疯了吗?‘野火’的品牌核心是‘复燃’和‘希望’,我们怎么能主动陷入这种‘失败叙事’里?这会稀释品牌价值,让我们的投资人……”
苏晚星没有争辩,只是将一段私下录制的视频转发给了她。
视频画面很暗,一个缠着绷带的男人,正是那位曾参加过“暗灶之夜”的烧伤博主。
他曾是“野火”最励志的案例之一。
可视频里,他眼神空洞,机械地将自己心爱的厨具一件件砸碎,扔进燃烧的火盆。
火焰映着他绝望的脸,最后,他对着镜头,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没撑住。”
视频结束,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小满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沙哑:“我明白了。我马上改写行程方案。”
半小时后,一份全新的方案发到了苏晚星的邮箱。
小满不仅更改了目的地,还在方案中增设了一个全新的区域——“静灶区”。
在这里,不设烹饪环节,不进行任何技巧展示,只提供早已准备好的温热餐食与专业的心理疏导。
所有参与者都可以匿名提交一份“熄火申请”,获得一个安静的角落,无人打扰。
暴雨如注,冲刷着通往疗养院的唯一山路。
阿青带领的“移动野灶”车队,被困在了半山腰。
前方传来消息,山体滑坡,道路彻底中断。
更糟糕的是,餐车因为紧急避险发生了侧翻,大部分精心准备的食材都受了潮,无法生火。
团队士气低落,阿青几乎就要下令放弃返航。
就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默默地从泥水里捡起那些湿透的木柴,用袖子擦去污泥,然后一根根仔细地摆成扇形,架在轮椅的扶手上,试图用自己身体的微弱热量和山间的风来晾干它们。
阿青认出他,那是疗养院里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前任主厨,因为一场意外而半身不遂,心气全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全网黑后,她靠沙雕人设爆红请大家收藏:(m.zjsw.org)全网黑后,她靠沙雕人设爆红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