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行调整!”凌雪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他的意志……在尝试主动驾驭这种平衡!”
晓晓也感受到了哥哥气息的变化,那是一种内在的、趋于和谐的感觉,虽然依旧微弱,却充满了生机!她喜极而泣,更加卖力地引导星辉,配合着哥哥的自我修复。
又过了三日。
当黎明的曙光再次降临,林枫的眼睫剧烈颤动,终于缓缓睁开。
眸中,不再是之前暴走的异色,也不是昏迷时的死寂,而是一种深邃的、内敛的平静。左眼瞳孔深处,有点点暗金星芒沉浮;右眼则是一片幽暗,却在最中心有一点微不可察的星辰之光不灭。光与暗,寂灭与新生,以一种极其玄妙的方式,共存于他的眼眸之中。
他醒了。
“哥!”晓晓扑到池边,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
林枫的目光有些茫然地聚焦,看到妹妹哭花的小脸,感受到她手中传来的温暖星辉,又看到池边脸色苍白却眼神关切的凌雪,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归墟之眼、惨烈大战、生死一线、以及昏迷中那漫长而凶险的、与体内力量搏斗融合的过程……
他抬起有些沉重的手,轻轻擦去晓晓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温和:“傻丫头……哭什么……哥没事了。”
他尝试运转心法,内视己身。丹田内,那枚【星璇】依旧缓缓旋转,颜色却不再是泾渭分明的光暗交织,而是呈现出一种混沌的、内蕴星辉与暗流的灰蒙蒙色彩,仿佛宇宙初开时的星云。光、暗、寂灭三种力量并未消失,却不再激烈冲突,而是形成了一种动态的、极其脆弱的平衡态。力量层次依旧停留在御气后期,但对力量的本质理解和掌控力,却发生了质的飞跃!
他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平衡。如同走钢丝,稍有不慎,依旧会万劫不复。但至少,他活下来了,并且抓住了一丝驾驭这股危险力量的契机。
“感觉如何?”凌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枫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肢体,感受着体内那股既强大又危险的力量,沉声道:“很糟糕,但……还能控制。”他看向凌雪,目光复杂,“谢谢你,凌老师。又一次……救了我和晓晓。”
凌雪摇了摇头,冰蓝色的眼眸中情绪翻涌:“是你们救了所有人。没有你们,隐星岛已成死地。”她顿了顿,将兽皮卷轴和那枚银色符石推到林枫面前,“这是你父母留下的。我们可能需要去一个叫‘坠星湖’的地方。”
林枫接过卷轴,仔细阅读,当看到“坠星湖”和“定星石”的记载时,他体内的星璇微微一动,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感。他又拿起那枚银色符石,神识探入,一股模糊的空间坐标和信息涌入脑海——“单向传送信标,能量残余3%,可启动一次短途随机传送,目标区域:东南大陆沿海。慎用。”
随机传送?林枫眉头微蹙。这无疑增加了不确定性,但或许是眼下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最快、也最隐蔽的方式。隐星岛经历大战,能量场紊乱,说不定能干扰追踪。
“我们的行踪可能已经暴露,乘坐‘夜鸮’目标太大。这符石或许是条出路。”林枫分析道,“‘坠星湖’的线索也值得一试。我体内的平衡需要更稳定的外力辅助。”
他看向晓晓和凌雪:“你们的意思呢?”
“哥去哪,我就去哪!”晓晓毫不犹豫地说。
凌雪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总部和归墟的威胁都未解除,我们必须移动。‘坠星湖’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同意。但符石能量残余不多,随机传送风险未知,需做好准备。”
意见统一。目标,坠星湖!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留在密室中全力恢复。林枫小心翼翼地熟悉着体内新的力量平衡,尝试简单的运用;晓晓则刻苦练习星辰安抚法门,进步神速;凌雪的伤势也在丹药和调息下稳定了大半。
资源匮乏,他们拆解了“夜鸮”飞行器上尚能使用的部分零件和能源,制作了一些简易的装备和武器。凌雪将古老的星辰法门与自身冰系功法结合,创出几式实用的防御和困敌技巧传授给晓晓。林枫则利用对能量结构的精微掌控,将几块高纯度能量晶石制作成了一次性的能量炸弹和简易的隐身符箓。
一切准备就绪。
离开前夜,林枫独自站在秘殿入口,望着外面依旧满目疮痍、却渐渐恢复一丝生机的岛屿。残月如钩,海风带着腥咸气息拂过。他抚摸着胸口那枚温热的母亲遗留晶石,心中百感交集。这一次绝境求生,让他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对力量,对责任,对守护,有了更深的理解。
“哥,在看什么?”晓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枫转身,看着妹妹在月光下清亮坚定的眼眸,微微一笑:“看路。”
前路漫漫,凶险未卜。但星火既已燃起,便没有回头之路。唯有握紧手中的力量,守护身旁的人,在这茫茫星夜下,踏出归途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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