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轻轻合上。
殿门合拢的瞬间，君彦脸上的神情渐渐褪去。一滴泪划过脸颊，他抬手接住，看着指尖的晶莹出神。
他颤抖着伸出手，在空气中细细描摹方才所见的身影。
他终于能看见了。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战栗。
他痴痴地望着方才秦书站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她的气息。
他在寝殿内缓缓踱步，目光贪婪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织金帷帐，白玉地砖，处处彰显着用心的布置。
不见任何尖锐棱角，所有常用物件都妥帖地安置在他触手可及之处。从凌乱的床榻到殿门的路径上，都细心铺就了一层软垫。
他低头轻抚身上的衣衫，相同的料子，相配的色泽，成对的款式......
书书，真的没有骗他。
绕过屏风，整面墙的置物架上，整齐陈列着他的物品：衣衫、发冠，还有许多不知用途的精巧物件。
他的指尖一一抚过这些物什，脸上漾着欣喜的笑意，心头却泛起难言的酸涩。
如若有一天再度坠入黑暗，他也不会惶恐。她的眉、她的眼、她含笑时唇角轻扬的弧度，早已深深刻入他的骨血，成为比视觉更深刻的记忆。
他缓步走到镜前，凝视着镜中陌生的身影。
原来在书书眼中，他是这般模样。
“书书......”他轻唤着这个名字，指尖温柔抚过冰凉的镜面，如同在轻触她的脸颊。
就这样看着我吧。
永远这般注视着我，只看着我一人。
除我之外，再不要将这样的目光给予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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