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因前路艰险便裹足不前,何谈追寻剑道极致?
何谈为师尊复仇,执剑斩尽诸敌?
心念电转间,叶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锐利。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混沌道种加速旋转,混沌神力流转全身,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
轮回剑域虽未完全展开,但已隐于周身三尺,形成一层内敛的防御与感知场。
“晚辈愿入禁一试,请前辈开启通道。”
叶玄沉声说道,语气斩钉截铁。
“好!”
太虚古尊的声音中似乎带上了一丝赞许,“心志倒是不错。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话音未落,那层层叠叠的虚空屏障突然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在叶玄正前方,原本严丝合缝的禁制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扭曲不定的门户。
门户之内,光影迷离,空间波动紊乱至极,根本看不清其中景象。
叶玄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出,身形瞬间没入门户之中。
就在他踏入的刹那,身后的门户骤然闭合,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他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
这里并非想象中简单的迷宫通道,而是一片光怪陆离、彻底颠覆了常规空间认知的奇异领域。
上下左右的方向感在这里完全失效。
叶玄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块不断自我复制、延伸、折叠的透明晶格内部,前后左右、头顶脚下,皆是无穷无尽、彼此反射延伸的虚空镜面。
这些“镜面”并非静止,它们时刻在扭曲、旋转、破碎又重组,每一次变化都带动着内部空间结构的剧烈变动。
时而脚下虚空塌陷,化为深不见底的漩涡;
时而头顶降下无形的空间重压,仿佛要将人碾成薄片;
时而左右两侧的“镜面”突然交错剪切,形成足以将神兵利刃也斩断的空间锋刃。
更诡异的是,这里的空间似乎拥有“记忆”和“学习”能力。
叶玄尝试以混沌神力轰击一处看似薄弱的屏障,那屏障确实被轰开一个缺口,但转瞬间,周围更多的空间结构便自动调整,将缺口弥补,并且演化出更复杂、更能抵抗混沌之力侵蚀的新的屏障形态。
他施展混沌——移形,想要进行短距离瞬移,却发现瞬移落点处的空间坐标极其不稳定,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传送到某个封闭的死角,或者直接撞上正在生成的空间利刃。
“不仅仅是迷宫,更是一个活着的、不断进化的空间陷阱……”
叶玄面色凝重,停下了无谓的攻击和瞬移尝试。
他明白,蛮干只会让自己消耗更大,陷入更被动的境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盘膝虚坐于这片混乱空间的中央——虽然“中央”这个概念在这里也显得可笑。
他闭上双眼,不再依赖视觉,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对周围空间波动的感知之中。
混沌神力丝丝缕缕地散发出去,不是去冲击,而是如同最轻柔的触须,去“触摸”、去“感受”那无处不在、时刻变幻的空间法则脉络。
轮回剑域收敛至极致,仅维持最基本的防御,更多的力量用于辅助感知,以其蕴含的“生灭循环”之意,去捕捉空间结构生成与湮灭那一刹那的法则波动。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叶玄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种奇异的感知状态中。
起初,那纷繁复杂的空间变化如同狂暴的乱流,毫无头绪。
渐渐地,在混沌之力包容万物的特性以及轮回剑意对“过程”的敏锐捕捉下,他开始“听”到一些规律。
那并非声音,而是空间结构变动时,法则之弦震动的“韵律”。
每一次虚空折叠,都有其起始的“节点”和终结的“回响”;
每一次屏障生成,都遵循着某种基于现有结构稳定性的“最优路径”;
甚至那些看似随机出现的空间锋刃和漩涡,其出现的位置和时机,也与整个禁制能量流动的“潮汐”隐隐相关。
“这太虚迷踪禁……其核心并非‘困’与‘杀’,而是‘变’与‘序’。”
叶玄心中渐渐明悟,“它以无穷变化来掩盖其内在运行的一丝根本秩序。就像万花筒,图案千变万化,但推动变化的镜面结构和转动规律是固定的。我需要找到那驱动所有变化的、最核心的‘秩序原点’。”
他不再试图去理解每一处细节的变化,而是将感知提升到更宏观的层面,去捕捉整个禁制范围内,空间法则波动的“共振频率”和“能量流向”。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过程,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神魂传来阵阵疲惫的刺痛。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个时辰,或许是数日。
在这片时间流速都与外界不同的禁制空间内,叶玄几乎忘却了自身存在。
突然,在某一个瞬间,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如同心脏跳动般规律的空间脉动!
这脉动隐藏在所有纷乱变化的底层,如同交响乐中那恒定不变的基准音调,若不极度凝神,根本无从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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