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点出了最核心的陷阱：接受装备，就意味着可能被控制命脉，甚至被渗透。
林凡迎席琳的目光，似乎对她的质疑早有准备。“扎夫特可以提供首批经过处理的‘无标识’机体和基础补给包，以及相应的技术手册和基础训练数据。后续的维持……取决于你们自己的能力，以及我们之间有限的‘信息交换’能持续多久，深入到什么程度。”
他刻意顿了顿，让“信息交换”这个词的重量沉入对方心中。“这是一种投资，格拉德先生，席琳。投资于一支能够在特定方向上，给我们的‘共同阴影’制造持续麻烦和牵制的力量。同时，也是一次测试——测试你们是否有能力接收、消化并有效运用超出你们当前水平的技术装备，而不至于让其变成废铁，或者反过来成为暴露你们的灯塔。”
大厅里落针可闻。林凡的提议赤裸而现实，剥离了虚伪的意识形态包装，直指生存与力量的交换。他给出了一个看似甜美的果实，却也将选择的艰难和潜在的风险，明明白白地摆在了桌面上。
接受，意味着获得梦寐以求的武力升级，但也可能步入一个精心设计的依赖轨道，甚至内部可能因新装备的分配和使用而产生新的裂痕。
拒绝，则意味着继续在落后的装备中挣扎，面对A-Laws的清剿时更加脆弱，也可能错过这个也许是唯一能快速提升实力的机会。
克劳斯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阴晴不定。他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块冰冷的平板，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屏幕上的机体图像，那流畅的线条和详尽的数据，与他身后那些破旧的老伙计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席琳看着克劳斯沉默的侧脸，又看向神情平静如深潭的林凡，心中波澜起伏。她知道，无论克劳斯最终如何决定，从这个提议被摆上台面的那一刻起，这个基地，乃至整个“纯源”组织的命运轨迹，都已经发生了不可逆的偏转。
林凡静静地等待着，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或者一个冷静的投资者。他知道，技术的种子一旦埋下，尤其是在渴望力量的土壤里，总会自己找到破土而出的方式。而他要做的，就是控制好灌溉的水源和光照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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