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各执一词时,阿娇带着一个老宫人走进殿中。
“陛下,这位是永巷的浣衣婢女春杏,她曾见过韩内侍与淳于医官私下会面。”
春杏跪地颤抖:“奴婢...奴婢一个月前,看见韩内侍在永巷角落交给淳于医官一包东西...”
韩嫣冷笑:“永巷往来宫人众多,你如何确定是奴婢?”
“因为...”春杏抬头,“那日内侍的腰带上系着一块双鱼玉佩,奴婢记得很清楚...”
韩嫣神色骤变,下意识按住腰间。
阿娇轻声道:“韩内侍,可否让我们看看你的玉佩?”
在景帝的逼视下,韩嫣不得不解下玉佩。白玉双鱼,栩栩如生,确是少见的好玉。
馆陶公主忽然道:“这玉佩...本宫见过!这是栗姬赏给她身边内侍的,怎会在你这里?”
殿中一片哗然。
阿娇趁势道:“陛下,阿娇查到韩内侍的叔父韩婴不仅是赵地名医,更是栗姬的表亲。韩内侍入宫,靠的正是这层关系。”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
韩嫣是栗姬的人,奉命陷害梁王,一石二鸟——既打击了与馆陶公主联姻的梁王,又嫁祸给王美人。而王美人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此事扳倒栗姬。
景帝面色铁青:“好个栗姬!好个韩嫣!”
就在韩嫣即将被押下时,他忽然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王美人:“美人好算计!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王美人神色不变:“韩内侍疯魔了,还不带下去?”
阿娇冷眼旁观,心中清明。这场戏,栗姬和韩嫣是明面上的棋子,王美人才是真正的操盘手。但眼下证据不足,只能先除去栗姬这个隐患。
当夜,景帝下旨:栗姬废为庶人,幽禁冷宫;韩嫣腰斩于市;淳于医官流放边疆。
风波暂平,但阿娇知道,真正的对手还隐藏在幕后。
子时,她再次为窦太后喂药时,发现老太后的眼皮微微颤动。
“外祖母?”她轻声呼唤。
窦太后缓缓睁开眼,虽然目不能视,却准确地将手覆在阿娇手上。
“娇娇...”声音微弱,却清晰,“做得...好...”
阿娇眼眶一热:“外祖母,您醒了?”
“一直...醒着...”窦太后轻喘着,“只是...不能言...不能动...”
阿娇顿时明白——外祖母是在装病,引出暗中的敌人。
“栗姬...只是...棋子...”窦太后断断续续地说,“真正的...黑手...还在...”
“阿娇明白。”
窦太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小心...彘儿...他...不简单...”
阿娇心中巨震。四岁的刘彻?难道他也...
“外祖母,您的病...”
“还要...病一阵...”窦太后疲惫地闭上眼,“陪哀家...演完...这场戏...”
阿娇为太后掖好被角,心中五味杂陈。
宫灯摇曳,长夜未央。未央宫深处,还有多少秘密等待揭晓?
她走到殿外,望着满天星斗。长安的冬夜,比她想象的要漫长得多。
但至少,这一局,她赢了第一步。
远处的宫墙上,一个瘦小的身影静静立着。月光下,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阿娇与那道目光遥遥相对。
四岁的刘彻,对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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