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城的初雪来得比往年更早。
阿娇站在新修葺的翁主府高台上,望着细雪中井然有序的街市。三个月前她重返梁国时,这里还因赵国之乱略显萧条,如今已是商旅云集,生机勃勃。
“翁主,各地商社的账目送到了。”云袖捧着厚厚的账册走来。
阿娇接过账册,满意地看到上面的数字。依托兰台社建立的商队网络已初见成效,从江南的丝绸到蜀中的茶叶,从西域的香料到北地的毛皮,都在梁国集散。
这不仅是生意,更是情报网。每一支商队都是她的耳目,每一个商铺都是她的据点。
“张公子那边有消息吗?”
“张公子已按翁主吩咐,在邯郸开设了分号。”云袖低声道,“不过...近来赵国境内盘查甚严,我们的商队被扣了三批货物。”
阿娇蹙眉。自刘彻登基,赵国表面臣服,暗地里小动作不断。
“可知缘由?”
“说是查验通关文书,但...”云袖欲言又止,“扣货的都是赵延年的旧部。”
赵延年!那个在赵国叛乱中逃脱的赵王庶弟。阿娇心中警醒,此人蛰伏多时,如今又开始活动,必有所图。
“告诉张沐,暂时停止向赵国发货。”
“是。”
这时,李婉儿快步走来,面色凝重:“翁主,边关急报!匈奴伊稚斜撕毁盟约,再次南下!”
阿娇心中一沉。果然不出所料!
“具体情况?”
“伊稚斜以‘为阿伊古报仇’为名,发兵五万,已破代郡。”李婉儿递上军报,“窦婴将军请求梁国出兵相助。”
阿娇迅速浏览军报。伊稚斜这次学聪明了,避开汉军主力,专攻防守薄弱的边郡。
“王爷怎么说?”她问的是梁王刘武。
“王爷已经点兵两万,准备北上。”李婉儿顿了顿,“但...王爷希望翁主坐镇睢阳。”
阿娇明白王叔的顾虑。梁国刚经历动荡,需要有人稳定后方。但...
“不,我要随军。”
“翁主!边关凶险...”
“正因凶险,我才更要去。”阿娇目光坚定,“伊稚斜此次南下,绝不简单。”
她想起离开长安前刘彻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个年幼的皇帝,在这场战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三日后,梁国大军开拔。阿娇一身戎装,与刘武并肩而行。
“娇娇,你实在不必跟来。”刘武看着侄女单薄的身影,心疼地说。
阿娇微笑:“王叔放心,阿娇不是温室花朵。”
她望向北方连绵的群山:“况且,我总觉得这次战事背后另有玄机。”
大军行至邯郸时,收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皇帝特使已在前方驿站等候。
“特使?”刘武皱眉,“陛下派特使来做什么?”
当见到特使时,阿娇更加意外——来者竟是韩说!
“下官奉陛下之命,特来劳军。”韩说笑容可掬地献上圣旨。
圣旨上,刘彻对梁王大为褒奖,赐黄金千两,并特许梁国扩军三万。
恩宠如此之厚,反而让刘武不安:“陛下厚爱,臣愧不敢当。”
韩说笑道:“王爷何必过谦?陛下常说,梁国乃社稷屏障,王爷是股肱之臣。”
他转向阿娇:“翁主也别来无恙?陛下十分挂念。”
阿娇淡然回礼:“有劳陛下挂心。”
当夜,刘武秘密求见阿娇。
“娇娇,你觉得陛下这是何意?”他忧心忡忡,“先是扣着军饷不发,如今又突然厚赏...”
阿娇沉思片刻:“王叔不觉得,这像是...捧杀?”
刘武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
“先给王叔戴上高帽,让王叔成为众矢之的。”阿娇分析,“若王叔此战胜了,功高震主;若败了,正好问罪。”
刘武脸色发白:“陛下他...才四岁啊!”
“正因才四岁,才更可怕。”阿娇轻声道,“他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这个高人,很可能就是韩说。
次日,大军继续北上。韩说以“监军”之名随行,寸步不离。
阿娇注意到,韩说与军中几个将领过从甚密,时常私下交谈。
“婉儿,去查查那几个人。”她吩咐李婉儿。
三日后,李婉儿带回令人心惊的消息:那几个将领都曾收受赵国贿赂!
“果然如此。”阿娇冷笑,“韩说这是在为赵国铺路。”
她立即求见刘武,将发现和盘托出。
刘武震怒:“好个韩说!好个赵国!这是要让我梁军去送死!”
“王叔息怒。”阿娇冷静道,“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我们正好将计就计。”
她献上一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十日后,梁军与匈奴在雁门关外对峙。
按照韩说的“建议”,刘武派那几名将领率前锋出击,果然中了埋伏。
就在匈奴以为得计之时,窦婴率领的汉军主力从侧翼杀出,将匈奴团团围住。
“不可能!”伊稚斜在乱军中怒吼,“汉军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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