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军把灵儿抱下来，塞进李政委怀里：“看好她。”然后转身就跑，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灵儿挣扎着从李政委怀里跳下来，红棉袄在风里飘起来，像团燃烧的火：“爸爸！等我！”
她跑得太快，没看见李政委手里的纸条——那是“铜钥匙”早晨送来的，上面写着：“苏婉柔在了望塔。”也没看见，远处的山头上，苏婉柔正举着望远镜，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望远镜的镜片上：“肖若兰的女儿……我要让你和你妈一样，死在战火里。”
灵儿跑到训练场的时候，黑豹已经带着军犬排冲出去了。毛球蹲在她脚边，爪子里攥着颗雷爆珠；小白在她头顶盘旋，翅膀上绑着纸条；虎子带着娃娃兵跑过来，手里举着弹弓：“灵儿！我们准备好了！”
灵儿摸了摸颈间的空间珠，珠子烫得像颗小太阳。她爬上训练场的台阶，望着远处的烽火——那是敌人的炮弹炸起来的，红得像血，映得她的红棉袄更艳了。她对着风喊：“黑豹！放信号！”
黑豹的叫声像道闪电，划破了炮声。紧接着，天空中炸开了颗雷爆珠——不是火药的爆炸，是辣椒面和石灰的混合物，像朵红色的云，飘向敌人的队伍。敌人的喊叫声立刻响起来：“什么东西？辣死老子了！”
然后是臭屁弹。娃娃兵埋的臭屁弹被敌人踩中，股恶臭飘起来，比厕所还难闻。敌人捂着鼻子乱跑，撞翻了自己的弹药箱，手榴弹滚在地上，炸得泥土飞溅。
灵儿站在台阶上，笑得像朵太阳花。她摸出颗橘子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像爸爸的军功章，像妈妈的红棉袄，像这个年代所有美好的东西。她对着风喊：“爸爸！看！灵儿赢了！”
远处的肖建军听见了。他回头望了眼，看见他的小丫头站在台阶上，红棉袄像团火，身边围着黑豹、毛球、小白，还有群举着弹弓的娃娃兵。他的眼睛湿了，擦了擦，端起枪冲敌人的队伍扫过去——子弹像愤怒的蜂群，钻进敌人的身体里，炸开朵朵血花。
苏婉柔的望远镜摔在地上。她望着远处的红棉袄，牙齿咬得咯咯响：“等着吧，肖灵儿。下次我要让你尝尝，失去所有的滋味。”她转身钻进树林，身后的烽火越来越亮，映得她的影子像只断了翅膀的黑鸟。
灵儿坐在台阶上，摸着黑豹的耳朵。她的红棉袄沾了灰，糖纸在口袋里揉成小团，可她的眼睛还是亮得像星子。她望着远处的烽火，轻声说：“黑豹，明天我们去教堂好不好？苏阿姨可能还没走哦。”
黑豹歪了歪头，发出声低低的呜鸣。风里飘来橘子糖的甜香，混着炮声和硝烟的味道，像这个年代最动人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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