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此刻似乎比平时更加幽深,里面仿佛翻滚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有关切?有后怕?有审视?还是……愤怒?太复杂了,她读不懂,只觉得那目光如有实质,烫得她心尖一颤。
虞小满平生第一次,有些不太敢直视他那双过于锐利的眼睛,仿佛多看一秒,自己心底那点刚刚萌芽的、混乱的心思就会被彻底看穿。
她下意识地垂下眼睫,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上的被子。
她张了张嘴,感觉喉咙依旧干涩疼痛,发出的声音比刚才更细弱了几分,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不确定和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因他而起的细微颤抖:
“陆……陆科长……是……是你……救了我?”她顿了顿,几乎是嗫嚅着补充道,“谢……谢谢你……”
这句道谢,比起以往的客套疏离,似乎多了几分真切的重量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
陆怀瑾目光沉沉地看向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的情绪似乎最终被强行压下,只是化作一句极其简洁、甚至听起来有些冷硬的回应:
“嗯。”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抱起她时那冰冷的触感和此刻她虚弱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在他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虞小满看着他依旧湿漉漉的衬衫和裤脚,头发也凌乱着,哪里还有平时半分冷峻严谨的模样,完全是因为救她才搞成这样的。再联想到那模糊的……触感……她的脸颊更热了,连忙低下头,小声嗫嚅道:“……真的很感谢你……”
虽然她思想开放,这放在21世纪真不算什么,可是冷不丁被一个长得还挺帅气的男的···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陆怀瑾看着她微红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大概猜到她可能想起了什么,自己的喉结也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移开了视线,病房内的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微妙的凝滞和暧昧。
王淑芬拎着那个印着红色“奖”字的铁皮暖水瓶回来了,看到女儿气色红润了些,悬着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一半。她小心翼翼地倒了小半杯热水,又兑了些凉白开,试了温度,才一点点喂给虞小满喝下。
做完这一切,她转过身,对着一直站在窗边、身影挺拔却难掩狼狈的陆怀瑾,眼眶又红了,双手在洗得发白的围裙上擦了擦,语气充满了感激和后怕:“陆科长,真是……真是太谢谢您了!今天要不是您,我们家小满可就……可就……”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只能不住地道谢,“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这救命之恩,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陆怀瑾转过身,脸上的线条依旧冷硬,但语气缓和了些:“阿姨,您别客气,任何人看到都会这么做的。”他不太擅长应对这种直白而浓烈的情感表达,微微偏开了视线。
这时,虞建国也急匆匆地回来了,手里拿着缴费单,还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个白面馒头、一包动物饼干和一个黄桃罐头——这在那时可是探病的“高级货”。
他听到妻子的话,也立刻明白了情况,这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只会用力地握着陆怀瑾的手,反复说着:“谢谢!谢谢陆科长!谢谢!”手掌粗糙而有力,传递着最朴实的感激。
虞小满看着父母这样,心里又暖又酸,她虚弱地开口:“爸,妈,我没事了,医生都说观察几天就好。爸,您厂里还有事吧?别耽误了,快回去吧,妈在这儿守着我就行。”
虞建国看了看女儿苍白的脸,又看了看虞母,最终点点头:“那行,小满,你好好休息,爸下班再来看你。陆科长,真是太感谢了!”他又对陆怀瑾重重道了一次谢,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陆怀瑾见虞小满情况稳定,家人也在,便也提出告辞:“虞同志好好休息,我单位还有事,先走了。”他这一身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确实极不舒服,也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他回到那个有着哨兵站岗的大院,刚进家门,就撞见了正坐在客厅看报纸的父亲陆振国。
陆振国听到动静,从老花镜上方抬起眼,看到儿子这副头发滴水、衬衫皱巴巴紧贴身上、裤腿还沾着泥点的狼狈模样,浓密的眉毛立刻拧了起来。
“怎么回事??”老革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怀瑾脚步顿了顿,面对父亲的盘问,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淡淡回了句:“路上遇到有人落水。”说完,也不等父亲再细问,便径直上楼回自己房间换衣服,留下陆振国看着他的背影,眉头依然紧锁,落水?哪里的水?这方圆几里只有旁边公园有个湖?他好好的早饭不吃跑去湖里救人?
中午,王淑芬回家匆匆做好了饭——熬得稠稠的小米粥,炒了一小碟青菜,还特意滴了几滴香油,又蒸了个嫩嫩的鸡蛋羹,用铝制饭盒装好,送回医院。
她刚照顾着虞小满吃完,邻居李娟就风风火火地拎着半斤苹果来了。她一进门就大嗓门地嚷开了:“哎哟我的老天爷!小满,我听前楼张婶说你掉公园湖里了?吓死我了!怎么回事啊?严不严重啊?”她凑到床前,看着虞小满苍白的脸,啧啧心疼,“瞧瞧这脸白的!真是菩萨保佑,福大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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