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满看着父母脸上久违的、真切的笑容,听着邻居们热情的问候,心里软成一片。在这片温馨的热闹里,她白天那点疑虑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
直到饭桌上,她看着父亲眼下的乌青,才想起似的,随口问道:“爸,妈,我今天快到巷口的时候,好像看见有个生人在咱家墙外边转悠,戴个帽子,鬼鬼祟祟的,一眨眼又没了,你们最近有看到吗?”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看似平静的水面。父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母亲舀汤的手也顿了顿,脸色暗了下来。
“唉,别提了!”母亲放下汤勺,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还是谁家混小子闲得发慌,这都一个多星期了,隔三差五半夜就有动静!不是扔颗小石子到瓦片上,就是好像有人在外头晃悠。你爸警觉,每次一有响动就立刻爬起来出去看,可每次出去又什么都没有!净折腾人!”
“一个多星期了?”虞小满放下碗筷,心猛地一沉。前世被私生饭疯狂骚扰、日夜不安的记忆碎片瞬间袭来,让她对这种充满恶意的、窥探式的行为格外敏感和警惕。
“可不是嘛!”母亲愁容满面,“你爸本来睡眠就浅,这么一来,这几晚几乎没合眼!白天还要上班,这么下去怎么吃得消!”
“没报警吗?或者跟街道办说说?”
“怎么没说?”父亲这时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带着疲惫和无奈,“没证据,抓不到现行,谁也没辙。”
他顿了顿,似乎不想让刚回家的女儿太过担心,又努力挤出一点轻松的表情,摆摆手:“兴许就是谁家半大小子放寒假了,精力过剩瞎胡闹呢。没事儿,别担心,爸身体好着呢!这两天晚上我再警醒点,多起来看两眼,不信抓不住他!”
虞小满看着父亲强撑的笑容和母亲眉宇间藏不住的忧虑,再想到白天那个刻意观察她家围墙的陌生男人,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她。
那绝不是什么小孩子的恶作剧。那种审视和丈量的姿态,带着一种冰冷的、目的性极强的算计。
她低下头,默默扒了一口饭,味同嚼蜡。
温暖的家的氛围依旧,但那看不见的阴影,似乎正从墙外无声地蔓延进来。
第二天一早,天色灰蒙蒙的,冬日的清晨带着透骨的寒意。虞父吃了早饭,推着那辆老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出了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渐渐远去。
母亲转过身,对正在收拾碗筷的虞小满和还在啃馒头的虞小刚说:“今儿个妈跟街道办告假了。开了春南方暖和得快,得趁这几天不忙,赶紧给我们小满扯几尺布,做两身新衣裳带到学校去。”
她说着,走进里屋,小心翼翼地从五斗橱最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层层手绢,里面是家里积攒的一些票证和零零散散的钱。她仔细数了数几张珍贵的布票和肉票,又掂量了一下那叠毛票,脸上露出盘算的神情。
“走,小刚,别磨蹭了!小满,穿上你那件最厚实的棉袄,咱们去百货大楼转转!”母亲的声音因着逛街的开心不由得提高了些。
虞小刚一听要去百货大楼,立刻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兴奋地跳起来:“噢!去百货大楼喽!”
虞小满也扬起笑脸:“好呀妈,我也正想去看看呢。”
母子三人锁好门,走出了巷子。县城的主街道上比往日更热闹了些,虽然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但过年的气氛已经有了,单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忙碌而期盼的气息。
路边偶尔有农民挑着担子卖自家种的冬笋和腌菜,供销社门口人们排着队购买凭票供应的商品。穿着藏蓝色或军绿色棉袄的人们行色匆匆,自行车铃声响成一片。
县百货大楼是一栋三层的苏式建筑,灰扑扑的外墙,但门口“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红字标语却十分醒目。玻璃橱窗里陈列着最新式的搪瓷盆、暖水瓶和印着牡丹花的丝绸被面。
一走进大楼,一股混杂着雪花膏、布料和糖果点心味道的热气扑面而来。人声鼎沸,各个柜台前都挤满了人。
母亲首先带着他们直奔卖布料的柜台。长长的柜台上方拉着铁丝,开票和找零的钱夹子在铁丝上嗖嗖地滑来滑去。柜台里,一卷卷布料色彩斑斓,多是的确良、涤卡、灯芯绒这类料子,琳琅满目。
“同志,把那卷藏青色的的确良和那块格子的呢料拿给我看看。”母亲指着布料,熟练地对售货员说。她仔细地摩挲着布料的厚度和手感,在心里计算着尺寸和价钱,低声和虞小满商量着是做外套还是裤子更划算。
虞小刚对布料没兴趣,眼睛早就瞟向了旁边的文具柜台,盯着那些铁皮铅笔盒和印着变形金刚的塑料尺子。
接着,母亲又去了副食品柜台。肉摊前队伍排得老长,母亲让虞小满排着队,自己则拿着肉票和钱,紧张地盯着柜台里那半扇猪肉,盘算着怎样才能买到肥瘦相宜的好部位,既能炼油又能解馋。最终,她买到了一条五花肉和一小块板油,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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