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汪子贤头也不抬,声音沉稳,“墙牢固,手就好得快!绑!再紧一圈!”
他的行动是最好的动员令。看着他带伤坚持,连最老的妇人都咬着牙,用尽力气搓着坚韧的藤蔓纤维。孩子们也不再躲藏,力所能及地搬运着小块的石头和细藤。
最艰巨的任务是挖掘护城沟。汪子贤将主力交给了以岩骨酋长亲信“磐石”为首的一批力量型战士。地点选在木墙外约五步远,沿着V形缺口的弧度挖掘。然而,原始的石镐和骨铲面对坚硬的冻土和盘根错节的草根,效率低得令人绝望。一镐下去,往往只能刨起一小块土,震得手臂发麻。
“呜噜!太硬了!不行!”磐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泥浆,看着脚下那浅得可怜的沟痕,忍不住向汪子贤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挫败。
汪子贤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手指捻了捻坑底的泥土,又观察了一下战士们手中简陋的工具。91点智力高速运转,结合刚刚载入的知识碎片,一个改进方案瞬间成型。
“停!”他下令,“工具!换!”
他让战士拿来几把新造的楔形石斧。“不是砍,是凿!”汪子贤拿起一把石斧,翻转过来,用厚重坚实的斧背而非锋刃,对准一块凸起的坚硬冻土块。“看好!这样!”他手臂抡起,石斧带着沉重的风声落下!
“咚!”一声闷响!坚硬的冻土块应声碎裂!飞溅的碎块远超之前石镐的效果!
“哇!”周围的战士发出惊呼。
“用斧背!凿!”汪子贤将石斧递给磐石,“硬的地方,先凿碎!再用铲子挖土!省力!快!”
“凿碎!再挖!”磐石恍然大悟,兴奋地重复着,立刻指挥战士改变方法。沉重的石斧背如同破冰船,一次次凿击在冻土和石头上,效率瞬间提升!挖掘进度肉眼可见地加快。汪子贤并未离开,他仔细观察着沟的走向和深度,不时指点:“这里!沟底再斜一点!让水能流走!”“这里!靠墙这边挖陡一点!狼爬不上来!” 精确的指令让这条原始的护城沟开始呈现出防御的雏形。
时间在尘土、汗水、号子和叮当声中飞逝。日头从惨白变得灼热,又渐渐西斜,将营地的一切拉出长长的影子。当夕阳的余晖为木墙镀上一层暗金时,营地的面貌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道伤痕累累的木墙,此刻如同披上了厚重的铠甲。粗壮的斜撑木如同巨人的臂膀,从内侧死死顶住了墙体。关键连接处被多层复杂的藤索捆扎加固,勒得木头都变了形,透着一股磐石般的坚固感。墙体的高度也增加了近半米,顶端削尖的木桩在暮色中如同狰狞的獠牙。
而在木墙之外,一道深及成人胸口、宽达两步的弧形壕沟已然成型!沟壁靠近木墙的一侧被刻意挖得陡峭,另一侧则相对平缓,沟底还留有浅浅的排水槽。新翻出的潮湿泥土散发着浓重的土腥味,堆积在沟的内侧,形成了一道低矮的土垄,进一步加强了防御纵深。
营地内部也初显秩序。靠近岩壁最干燥避风的一片区域被清理出来,作为核心的居住区。旁边稍远一点的空地被划为工坊区,堆放着燧石原料、半成品木料和大量处理好的藤蔓。而食物处理区则被特意安排在靠近篝火、下风口的位置。虽然简陋,但功能区划的雏形已现,混乱拥挤的景象大为改观。
整个部落,上至须发皆白的老人,下至刚刚能搬动小石头的孩童,几乎人人带伤(多是磨破手掌或用力过度的肌肉拉伤),浑身沾满泥泞和木屑,脸上写满了极度的疲惫。但他们的眼神却不再是最初的恐惧和麻木,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参与伟大创造的亢奋!他们亲手触摸到了“家”的轮廓!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岩骨酋长沉默地巡视着焕然一新的营地,目光扫过加固的木墙,扫过深邃的壕沟,扫过初具雏形的功能区。他那如同岩石般粗粝的脸上,肌肉似乎极其轻微地牵动了一下。他走到汪子贤面前,没有言语,只是伸出布满老茧和泥污的巨掌,重重地拍在了汪子贤的肩膀上!这一拍,沉甸甸的,蕴含着部落最高首领最直接的认可!
“呜噜!家!”草叶巫医老泪纵横,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营地,声音嘶哑却充满了狂喜,“火神之使!为我们筑起了…神的家园!”
“家园!家园!!”族人们的欢呼声带着疲惫的沙哑,却汇聚成一股前所未有的洪流,在暮色笼罩的营地中回荡,充满了力量与希望!
汪子贤感受着肩膀上酋长手掌传来的分量,听着族人发自内心的呼喊,一股强烈的成就感冲刷着身体的疲惫。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营地角落那堆所剩无几、颜色暗淡的肉干,又扫过族人虽然亢奋却依旧带着菜色的脸庞。工具革新了,防御初步建立了,但部落的根基——食物,依旧岌岌可危!狩猎队带回的食物,在狼群袭击前的消耗和筑墙的巨大体力支出下,已经濒临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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