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贤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专注地检查着每一层夯土的密实度,指挥着模具的移动和泥土湿度的调整。“力量需要聚集和引导。分散的土是散的,聚集起来,反复捶打,它们就会抱成团,变得比单独的石头更硬,更不容易被摧毁。”他用最朴素的道理解释着。
黑石沉默地轮换着举夯,每一次石夯砸落,他手臂上贲张的肌肉都显示出巨大的力量。他看向那在夯击中不断“生长”、颜色越来越深、质地越来越硬的土台,眼神深处不再是单纯的质疑,而是多了一丝凝重和…难以言喻的触动。这种“聚沙成塔”的坚韧,似乎与他所信奉的纯粹蛮力,有着某种本质的不同。
日复一日。在单调而沉重的夯击声中,在战士们挥洒的汗水下,一座底宽顶窄、棱角分明、呈现出坚实深褐色的方形土台,如同大地的脊梁般,在营地西侧的高地上拔地而起!它高达近两丈(约六米),顶部平台足够容纳三四人站立。站在塔顶,视野豁然开朗!西南方的黑风林边缘、蜿蜒的河流、更远处的“青河谷”沃野,甚至北方起伏的山峦轮廓,都尽收眼底!凛冽的寒风在塔顶呼啸,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却吹不散战士们脸上那震撼与自豪交织的光芒!
“神使!太清楚了!连黑风林边上有几只鸟飞起来都看得清!”一个被选为哨兵的年轻战士站在塔顶,激动地大喊。
“了望塔…这就是神使说的‘眼睛’!岩山之眼!”磐石抚摸着塔身那冰冷坚硬、如同岩石般的夯土表面,声音充满了敬畏。
草叶巫医在族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登上塔顶(塔身一侧用粗木钉入了简易的脚蹬作为阶梯)。当他站在高处,迎着凛冽的寒风,极目远眺那前所未有的辽阔景象时,浑浊的老眼瞬间湿润了。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地,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般的激动:“登高望远…洞察秋毫…祖灵在上!这是通天之梯!是庇护我岩山的‘通天之眼’啊!”他立刻拿出龟甲,无比庄重地刻下了一个代表高塔、顶端有一只眼睛的符号。
有了“眼睛”,还需要能在黑夜和恶劣天气下传递警报的“喉咙”。汪子贤的目光投向了草叶巫医视若珍宝的那一小袋硫磺粉(“臭蛋石”)。
“草叶,你那些‘鬼目汁’剩下的‘臭蛋石’粉末,都给我。”汪子贤伸出手。
草叶巫医虽然不解,还是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汪子贤带着磐石和几个心细的战士,在营地边缘避风处开始实验。他让人搬来几个大小不同的陶盆。在一个陶盆底部铺上一层干燥易燃的松针和细小的枯枝,然后小心翼翼地撒上一层硫磺粉。接着,他将最近熬制兽脂(用于食物和照明)时分离出来的、粘稠的黄色油脂(主要成分是动物脂肪),舀了一大勺,淋在松针和硫磺粉上。
“点火。”汪子贤下令。
一支燃烧的木棍被投入盆中。
“呼啦!”
火焰瞬间腾起!油脂是极佳的助燃剂,松针迅速燃烧。但紧接着,火焰的颜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原本橘黄色的火焰,边缘迅速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跳跃的蓝色!同时,一股极其刺鼻、令人窒息的恶臭(主要是二氧化硫SO2气体)猛地爆发出来!离得近的几个战士猝不及防,被呛得剧烈咳嗽,眼泪直流,慌忙后退!
“咳咳…神使!这…这烟有毒!”磐石捂着口鼻,瓮声瓮气地喊道。
汪子贤却眼睛一亮!火焰的颜色变化和浓烈刺鼻的气味,正是硫磺燃烧的特征!这烟虽然有毒,但在空旷的高处,其醒目的蓝色边缘和独特的恶臭,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强烈的信号!尤其是在无风的黑夜,这蓝焰和浓烟可以升得很高!
“还不够!”汪子贤盯着那盆燃烧的混合物。油脂燃烧很快,硫磺粉也迅速消耗,火焰虽然猛烈,但持续时间太短,产生的蓝焰和浓烟也不够稳定持久。
他思索片刻,目光扫过旁边一堆准备用来加固木墙的、晒得半干的茅草。“把那些茅草拿一些过来,撕碎,混进油脂里,像和泥一样揉匀!”
战士们依言照做。撕碎的茅草纤维被浸透在温热的油脂里,用力揉搓,形成一种粘稠、油腻、呈黄褐色的膏状物,散发着怪异的油脂和草腥混合的气味。
汪子贤将这种油脂草膏厚厚地涂抹在另一个陶盆的内壁和底部,然后在中心位置堆上松针和硫磺粉的混合物,最后再覆盖上一层油脂草膏。
再次点火。
这一次,火焰的腾起速度慢了一些,但燃烧却变得异常持久和稳定!油脂草膏如同蜡烛的蜡芯,被中心的高温火焰缓慢引燃、融化、持续提供燃料。而混合其中的硫磺粉,则在高温下持续燃烧,释放出源源不断的、带有明显蓝色边缘的火焰和那标志性的、极其刺鼻的浓烈白烟!这股白烟在无风的空气中笔直上升,如同一条诡异的白色巨蟒,升腾到数丈高空才缓缓消散!即使在白日,那蓝焰白烟的组合也异常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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