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老麦卡——那位降部中最年长的老者,曾经是黑石部落的祭司,如今却在营地做着最基础的清理工作。上周汪子贤还看见他小心翼翼地将破损的工具修复使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却从未停歇。若是连这样的人都开始产生怨念,那么情况确实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汪子贤站在阴影中,目光锐利地扫过那片死气沉沉却又暗流汹涌的窝棚区。他知道,光靠夜巡震慑或者抓几个典型惩罚(铁腕)无法根除问题,反而可能激化矛盾。单纯的言语安抚和画饼(怀柔)也难以取信于这些早已看透世情炎凉的降者。
需要改变。需要一种新的、更具说服力、更能打破隔阂的方式。
他的思维飞速运转。如何才能最直观地彰显“贡献”的价值,打破原住民的优越感,同时给降部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上升通道和希望?如何才能创造一种超越基本生存需求、能让所有阶层都渴望、并能明确区分“贡献”高低的稀缺资源?
汪子贤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营地中央燃烧的永恒之火,火光映照下,几个用于祭祀的粗糙陶罐轮廓隐约可见。陶器……目前部落的陶器虽然已经比最初的有了很大改进,但依旧造型单一,颜色灰暗,易碎……
一个念头如同火花般闪过。
如果……能创造出一种更精美、更坚固、甚至带着绚丽色彩的特殊陶器呢?这种陶器不用于日常,而是作为仪式、奖励和身份的象征。只有贡献卓着者,无论是谁,无论出身,才有资格获得、使用甚至拥有它?
这将是一种全新的、极具吸引力的“硬通货”,是荣誉和地位最直观的体现。它的分配,将完全与“贡献”挂钩,迫使所有人,包括磐石这样的管理者,都必须重新审视“贡献”的评估标准,因为这将直接关系到这种令人渴望的新资源的流向。
这不仅能激励降部,同样能激励所有族人。更重要的是,制作这种陶器本身,就需要新技术、新工艺,这可以成为一个新的、相对独立的生产部门,或许……可以从降部中选拔心灵手巧、表现良好者来学习参与?这本身就是一种地位的提升和信任的象征。
汪子贤越想越觉得这个方向可行。他回忆起地球历史上,许多古代文明中,精美陶器都曾是地位和权力的象征。在这个技术水平相对落后的世界,引入先进的制陶技术无疑将产生革命性影响。
他还记起之前有勘探队汇报过,在黑风林某处山坳里,发现过一些色彩奇特的泥土和碎石,当时未加留意,现在想来,那很可能就是天然的矿物颜料,如赭石(红)、锰矿(黑)、绿松石(蓝绿)等?
“苍牙,我们回去。”汪子贤低声说道,语气中重新充满了目标感。
他转身离开那片弥漫着怨气的区域,脚步变得坚定。内心的忧患并未消失,但已经转化为了行动的动力。
回到自己的茅屋,汪子贤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就着火光,拿起炭笔和兽皮,开始勾画脑海中新型陶窑的结构图。他需要设计一种能够达到更高温度的窑炉,可能需要在通风、保温等方面做出改进。
“首先需要找到合适的陶土。”汪子贤自言自语道,笔下不停,“目前的陶土含沙量太高,烧制出的陶器粗糙易碎。明天得派人去寻找更细腻的黏土。”
苍牙似乎明白主人在进行重要工作,安静地趴在门口,耳朵不时转动,履行着守卫的职责。
汪子贤沉浸在设计中,回忆起大学时期参观过的古代窑炉遗址和制陶工艺。他需要将现代知识 融入到这个原始世界的技术水平上。
“双层结构,下部燃烧室,上部陶室,中间要有孔洞让热气流通过……”他喃喃自语,笔下渐渐出现一个初步设计,“需要更厚的保温层,可能要用黏土混合茅草……”
接着,他开始考虑釉料的问题。天然矿物颜料需要研磨成粉,混合水或其他介质后施于陶器表面,在高温下熔融形成釉面。这个过程需要反复试验,找到合适的配方和温度。
“或许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研究小组,”汪子贤思考着,“从降部中挑选那些手巧又细心的人,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兴奋。这不仅解决了技术问题,还为社会流动提供了通道,让降部成员看到通过努力改变地位的可能性。
夜渐深,但汪子贤桌上的火光却亮到了很晚很晚。他不仅设计了新型陶窑的草图,还开始规划整个彩陶项目的实施步骤:
第一阶段:寻找合适的陶土和矿物颜料; 第二阶段:建造试验窑炉,进行烧制试验; 第三阶段:培训制陶工匠,建立生产线; 第四阶段:制定彩陶分配制度,将其与贡献系统挂钩。
他还特别注明:“降部成员占比不低于40%”,这是有意为之的平衡策略。
最后,汪子贤在兽皮卷的角落写下几行小字:“彩陶计划——不仅是器物的革新,更是社会结构的重塑。通过创造新的稀缺资源,重新定义贡献与回报,打破原有阶层固化,为部落注入新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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