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青木巫医的一位年轻学徒——一个名叫阿草的沉默少年,正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晾晒的草药。他听到汪子贤的话,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渴望,忍不住悄悄靠近了几步,目不转睛地盯着石板上的图案和符号。
汪子贤注意到了他。他知道阿草跟着青木巫医学了几年,认得一些草药,但显然还未能得其精髓。
“阿草,”汪子贤招呼他过来,“你过来看看,这些画得对不对?你认不认得?”
阿草有些腼腆地走上前,仔细辨认着石板,然后指着一株画着伞状小白花的植物,小声道:“这是……‘跌打草’,治扭伤和淤血的,要捣烂了加酒敷……”
“没错!”青木巫医欣慰地点点头,“阿草这孩子还算用心,认得不少。就是性子闷,不爱问。”
汪子贤心中一动,对阿草说:“从今天起,你也一起来。青木巫医口述,我来画和记录,你就在旁边学着。不仅要认草,还要学着认这些符号。”他指了指旁边的注释,“它们代表着这种草的功效、用法。以后,你不仅要会认药、采药,还要会看这部‘石板书’,甚至将来由你继续往下记。”
阿草的脸因激动而涨红,他用力地点着头,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意味着,启明者认可了他作为巫医传承者的身份,并且要教给他一种更神奇、更可靠的知识传承方法。
接下来的日子,编纂草药图谱成了部落的一项重要工作。汪子贤每天都会抽出大量时间,与青木巫医和阿草待在一起。他们面前堆放的石板越来越多。
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许多植物的形态难以用简单的炭笔线条完美捕捉,尤其是细节特征。汪子贤便要求阿草同时采集实物标本,对照着画,力求精准。关于药效的描述,有时青木巫医也只能说出“感觉”和“经验”,汪子贤则引导他进行更具体的描述,比如“适用于伤口初期的红肿”、“针对高热伴有咽喉肿痛”等。
他还初步引入了一些分类的概念,比如将草药大致区分为“清热类”、“止血类”、“消肿止痛类”、“调理肠胃类”等,方便查找和理解。
阿草在这个过程中展现了极大的天赋和热情。他不仅快速记忆着各种草药的知识,对汪子贤所教的那些符号也学得飞快。他甚至开始尝试着在汪子贤的指导下,独立完成一些常见草药的绘制和记录工作。
汪子贤还抽空召集了几位对草药感兴趣的妇女和少年,由青木巫医和阿草带领,组织了几次简单的草药辨识活动,就在部落周围,指着实物讲解。族人们的参与热情很高,至少大家都认识了最常见的几种止血草和退热草。
部落的医疗知识,第一次以一种超越个人记忆的、可见的形式开始积累和传播。青木巫医看着那些摞起来的石板,看着阿草日益自信的神情,看着族人们开始有意识地辨认身边的草药,感到无比的欣慰。他毕生所学,终于找到了更稳固的传承之基。
然而,这项工作也暴露了另一个问题。石板的笨重、不易携带,以及炭笔画容易被擦拭模糊的缺点,让汪子贤更加渴望找到更合适的书写材料。他心中暗暗记下:造纸,或者寻找更轻便的书写载体,必须提上日程。
这天下午,天气骤变,乌云密布,狂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正在进行的草药辨识课不得不提前结束。汪子贤帮着阿草将重要的石板搬回专门存放它们的小棚子时,几滴冰冷的雨点已经砸落下来。
很快,暴雨倾盆而下。汪子贤站在棚口,望着外面密集的雨幕。风裹挟着雨水,轻易地穿透了大多数族人居住的茅草棚的缝隙。他看到不远处草芽和她母亲匆匆忙忙地用兽皮和干草堵着自家棚屋的漏缝,灰毛不安地在她们脚边转悠。另一个方向,传来孩童被雷声惊吓的哭声,以及大人匆忙收拾室外物品的声响。
这场雨,比之前浇湿灰毛的那场更为猛烈和持久。
汪子贤微微皱起了眉头。岩山部落的居住条件,大多还停留在简陋的茅草棚阶段,勉强遮风挡雨,但面对恶劣天气,尤其是寒冬,则显得远远不够。他想起之前就有族人因长期居住在阴冷潮湿的环境而患上关节疼痛和呼吸道疾病。
“安居方能乐业兴……”汪子贤低声自语。改善居住条件,让族人住得更温暖、更干燥、更安全,是保障健康、提升部落整体生活质量的基础。医疗知识的系统化固然重要,但预防同样关键。一个坚固、保暖、干爽的住所,本身就是一剂最好的“预防药”。
他心中有了决断。草药图谱的编纂已初步走上正轨,可以由青木巫医和阿草继续主导进行。下一步,他必须着手推动另一项至关重要的变革——建造更先进的房屋。
雨幕中,他目光扫过部落里那些在风雨中飘摇的茅草棚,最终落在远处山林里那些挺拔的树木上。
木材,无疑是更好的建筑材料。
如何伐木?需要什么工具?如何设计结构?如何拼接?如何防水防风?……
一系列问题在他脑中飞速盘旋。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岩山部落的土地上,一栋栋坚固的木屋拔地而起,屋内干燥温暖,族人不再为风雨严寒所苦,孩子们能在里面安然入睡,老人不再受风湿之苦。
这将是一项艰巨的工程,但对部落的未来影响深远。
风雨渐小,汪子贤的目光却愈发坚定。他知道,而这场不期而至的暴雨,正是最好的动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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