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的冲突被压了下去,肉重新分了,但那股怨气和隔阂,却已经种下,并且在私下里更快地蔓延开来。
“看到了吧?他们根本就没把我们当自己人!” “干活的时候让我们冲在前面,分东西的时候就把我们当外人!” “什么联盟,还不是他们岩山部落说了算?”
甚至原岩山部落内部也开始有了议论: “那些黑石的人,本来就是敌人,现在有吃有住还不满意?” “苍牙首领是不是太偏向新来的了?” “人多了就是麻烦,以前我们自己过的时候多好……”
消息很快传到了汪子贤那里。他正在和岩锤研究新一批青铜农具的模具,听到苍牙的汇报,他沉默了片刻。
“矛盾终于还是来了。”汪子贤叹了口气,“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一些。”
“启明者,主要是分配的问题,还有就是……大家心里的隔阂还没消除。”苍牙忧心忡忡,“尤其是对黑石部落那些人,很多族人心里还是有疙瘩。”
汪子贤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渐渐点起的篝火,以及篝火旁隐约分成不同小团体吃饭的人们。联盟 physically 聚集在了一起,但心还远远没有凝聚。
“单纯的压制和训斥解决不了问题。”汪子贤缓缓道,“我们需要更明确的规矩,让所有人都清楚的规矩,关于劳动、贡献和分配。不能再靠习惯和人情来分配。”
他转向苍牙:“从明天起,成立一个‘分配司’,由你牵头,再从原岩山、林谷、甚至黑石降附者里各选一个公认公正的人参加。共同制定一个初步的章程:什么样的劳动算多少‘工分’,狩猎收获如何按贡献分配,食物和工具如何按‘工分’和需求来兑换。规矩要公开,执行要严格,对所有人都一样。”
“这……能行吗?”苍牙有些迟疑,这种量化的方式前所未有。
“试试看。总要迈出这一步。”汪子贤目光坚定,“同时,组织一些共同的活动,比如集体的狩猎、庆祝丰收的晚会,让不同部落的人有机会在劳动和娱乐中交流,减少陌生感和敌意。”
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对黑石部落的人,要给他们看到希望。告诉他们,只要遵守规矩,努力劳动,证明忠诚,他们将来也可以获得更好的工具,甚至他们的子弟也可以学习技能。但要循序渐进。”
“我明白了。”苍牙点头,“我这就去办。”
然而,就在汪子贤试图用新规矩弥合裂痕的同时,在黑石降附者临时的营地里,石疤和几个心腹依旧愤愤不平。
“哼,立规矩?还不是他们岩山的人定的规矩?”石疤喝着寡淡的肉汤,恨恨地说,“说什么将来能有好工具,骗鬼呢!你看那些拿着神铁矛的,有一个是我们的人吗?”
一个原黑石部落的战士低声道:“我昨天偷偷靠近冶炼棚看了,他们那神铁,好像是用几种特殊的石头在火里烧出来的……要是我们能知道是哪几种石头……”
石疤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危险的光芒:“哦?要是我们自己能弄到那种石头……”
“嘘!小声点!”另一人紧张地看了看外面,“现在看守得严,而且我们没工具,知道了也弄不到啊。”
石疤阴沉着脸,不再说话,但那个念头,却像种子一样,在他心中埋了下来。
联盟的第一个冬天即将来临,食物和物资的储备压力越来越大。外部,黑石部落虽臣服,但远方是否还有其他威胁?内部,刚刚显露出萌芽的矛盾,能否在汪子贤的新规和努力下得以缓和?还是会在压力下进一步激化?
新生的岩山联盟,迎来了第一次严峻的内部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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